在天亮的时候，抵达了城市的外围。每个人手里都有火把，却没敢走地道，他们衣衫褴褛，眼里是复仇的火花。

没有人变回狼样了，哪怕是塔莉亚都劝孩子恢复了本形，他们可以作为表面上的人生活下去，但血源诅咒仍在，其他吸血鬼还是能感应到他们。

所以命运的选择实际上只有一条：不做奴隶，就是抗争。

“我得去城里给你们选购.”

“我去合适。”逄丹拦住了要进城的赫丽斯，腿上血印子都没擦干净，还有这自由体操服，白白狗来色狼钓鱼执法会耽误功夫。

“我们当警察？”勃朗宁左手按摩新生的右臂，塔莉亚在城西和执勤人员商讨入城登记。足足二百多人的长队入口的警员表示要收1枚奥国先令作为手续费，毕竟盖章登记加上核实拍照要忙一上午。

这时候就体现通讯不发达的坏处了，好在逄丹有腿。在出示刑侦雇佣助理证件之后警员立马对他放行了，但男孩没有进去，而是问胡子哥马蒂奇的位置。

“哦，喜欢哥萨克却买不起精良马刀的爱吹牛喝大酒的警官啊，每天照例是他巡街！位置..我看看，按照日程表，他今天应该在意大利商人聚集区那边。”

“谢了。”和执勤的大叔告别。逄丹走回来，出城一百步，直接高跳越过检查站。找人就是这样快！你看那些高来高去的大侠们，人海茫茫中找到一个酒友都跟普通人交朋友一样容易。

只要你是有趣的人，高处视野广。逄丹倾向后者，非人找有面貌特征的人类更容易。

那边是城南，保守式的地中海商人区就见不到意大利男人风骚浪的特质了，耳边全是斤斤计较的台词。逄丹在路中心看到了拿过交警指挥棒插手交通业务的马蒂奇。大嗓门不用哨子只要大呼小叫亮出厚厚的空着候选人姓名的罚单就可以极大程度地维持街区秩序。

逄丹降落在巷子里，把和贵妇偷偷接吻的车夫吓了一跳。在一连串带着“zu”字音的问候之后，逄丹顺利地出示证件威胁要告诉贵妇的丈夫，最后贵妇妥协的封口费是100里拉..真有钱。

“警局缺人吗？马蒂奇。”逄丹慢慢凑上来，东方人在这里还是显眼的，老警察一眼看到了他，那飞扬的胡须让人想到某慈父的爱称。

“原本是110人编制，加上大约20个雇佣人员。你想知道这个？”马蒂奇交还了指挥棒，那个交警不会感激他，因为少了时长奖金。

“现在呢？”逄丹没发现警局有那么多人，还有所谓雇佣人员，这两天一个也碰到。

“你该看到这个城市的黑暗面了吧？”马蒂奇和他并肩走着，反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该死！你的眼睛让我觉得不是善类，拔枪吧！”他按上了空空的枪袋，一时让人搞不清是不是认真的。昆虫的眼睛就是会有氤氲的光啊，我控制得了自己不发亮，难道还能控制自己不反光么？

看似搞怪的马蒂奇又和缓了情绪，悄悄话一样问着：“你带的不会都是怪物吧？局长那边可是说不过去呀！”

“你有口气。”逄丹推开他，不是酒味，上班期间马蒂奇不会喝酒，要喝也是卡着上班点前，这个羡慕哥萨克的家伙这么爱吃肉吗，还是那种腌制的梅干肉？

“不过说起人手..”马蒂奇又正经起来，摸着胡子，“像你这样的雇佣人员十个八个的要么眼高手低要么胆小如鼠，能跑的都跑了，没跑的都死了。”

经过这两天，逄丹知道了为什么没跑的会死了。外地人对于本地禁忌做不到面面俱到，稍微一个疏忽，怪物不会和你讲情面。

“至于警员方面，最好是本地人。而本地人最不好招。”多方面的，逄丹想了想自己翻了倍还是不算高的薪酬，彪悍的民风，不算轻松的活计，再想一想随时在考验体能和游走生死的巡街的马蒂奇...招不着人也在情理之中。

“不会投降的法国人，收吗？”逄丹试探着问，狼人的基因是被彻底改变的，这种生物的食量必定惊人，自己这样收入不稳定的人，二百头根本养不起。

“法国人，不会投降？”仰慕哥萨克的硬汉子挑挑眉头，就差没喷出笑来。

“当无家可归的时候，他们就不会。”逄丹不认同这种观点，法国人民族意识还是很强的，但只有在悬崖边上，他们才会奋起抗争。

“也对。”马蒂奇回顾着历史，他拿起对讲机告个假，要是能拉几个人，休一天的损失足以弥补。“把他们带来警局，我跟局长都审核一下，有前科的坚决不要！”

很快马蒂奇就要后悔了。临近中午的时候，二百人排着长队站在警局门口，一般警员把餐车推出来，给每个人打盒饭。这帮牲口食量惊人！一个个和饿死鬼投胎似的，连没人捡的法棍面包都被磨牙几切碎了。

这样下去也许会把本来预算不多的警局吃穷。局长在苦恼了一个中午之后，决定增加上面的预算申请，之后——成立自治分部。

分部可由警长马蒂奇代管，这帮人负责对辖区的紧急支援，比如上一次哥萨克汉子街上遇险的事情，呼叫支援之后赶往现场的正在值班的警员只有五六个，局长都嫌丢脸。

就是这帮人合理配枪的审批工作还没有下来。这意味着二百份证明、枪械还有每年要上账的军火预算。

所有人都无所谓，勃朗宁他们有几支自造枪，而且..狼人，近距离一发喷子..会痛，也会更凶猛。不挖出内脏或者把重要部位完全打烂他们是不会死的。

塔莉亚和勃朗宁也体会到这条路的艰辛，他们可以十天半个月不吃不喝，身体素质却会低于常规的阈值，那样就谈不到战斗了。现在有了稳定食物来源，却还要解决燃眉之急，他们的薪酬要去市场上买活物，他们需要新鲜的东西，鲜血更能满足他们的渴望。

一顿吃一只羊羔和喝半碗新鲜的羊血带来的饱腹感是一样的。这就是血源病毒的悲哀。勃朗宁巫师熬着橄榄和菠菜汁，把一碗黑暗料理端到娜拉这边的强迫她喝下。

正常人一定会腹泻的东西会帮新人很快度过适应期，只要你坚持四五天，顿顿黑橄榄料理烫。

两个平安日的安顿时间过后，塔莉亚找上了赫丽斯，她要说出这附近都有哪些老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