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人真如你所说..”腰间盘是骨刺犬齿的巨人说着话，转首看向地上的迪诺，“大声告诉我！以后你会乖乖干活不捣乱吗？”

他的声音很洪亮，吓地迪诺一抖，青年看了看他棕红色的脸，又看看他称不上腹腔的部位，“我，我很乖。”弱气受不一定是随时的外在特征，迪诺这个时候大概纯粹是被吓到了。

“给。”巨人丢过来的不是水壶，而是文竹一样的小小黑坛子：“犬蚂蟥的浆液，看得出来，你受过大伤，缺血。”

蚂蟥？手抖的青年哆嗦着没勇气扭开小罐，赫丽斯用手指弹出了个小孔，渗出的细流自动卷到迪诺喉间..这下被强逼着喝下去了。

“华纳神族到了今日已经不是你们想象的魔法和黑森林系神灵了！我们的第三任神王叫德尔卡..他死在苏尔特尔手里..为了弗雷的仇！自他之后起，自然神系在这儿断了根！”诺敦格尔揉着腹部的犬齿，他每动一下实际不相连的上下身都会磕碰一下，看得人心惊胆战。

“你们..没有对外作战的动力了？或者说...敌人就在数公里的戈壁那边，你们连自己的地方都照顾不过来了是吗？”逄丹到现在为止只看到他一个自称华纳神的人，假使他没有说谎，这个族群的总数也不多。

“神族本就是一个血缘纽带的小部落！当年我们和阿萨神打完仗的时候..只有几百名家人..祖父那一辈都会近亲通婚，因为优秀的人总会互相看对眼。而不巧，大家都是一奶同胞，没得选，近亲联姻的忌讳在我们的字典里去掉了！”诺敦格尔慢慢走过来，拉起地上的迪诺，扛到背上，而逄丹没有阻止。

“走吧！我是听到动静才过来看看的！也可以说是例行巡逻。到我们后村里去瞧瞧吧，都是不成器的下一代...与破碎的中庭人类那边...差不多的魔法。”

他伸出手敲敲一根灌木倒下的年轮线，光与影发生了微妙地偏转，和魔术的原理类似，眼前出现了一条微不可查的小路...每一步都要落在树桩子上。

“哦！这是某种德鲁伊的魔法...我在书上看到过！”赫丽斯啧啧称奇，“这些死树已经沉眠千年之久了，所以它们的嘴巴牢不可破！只要用有别于常规的法术在它们残留的身上镌刻下与自然牢不可破的誓言，就..”

“是的！这是先祖时候就留下的东西，然而今天..作为后裔的我们只能从树叶上文字中发现它的只鳞片爪..”诺敦格尔惋惜地摇着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种方法从没有失传...可是门槛极高，我们懂，却无法施展！”

“呃....会不会是能量密度的关系？”背上的迪诺尝试着溶入发言，“我发现到了九界的残余地...施法速度和消耗比在地球更少更快...在商业上讲，这样降低了能耗变得更高效了！我尝试感受过，九界的空气比地球那边更醇厚。”

“你是想说...九界破碎之后能量总量比之前更稀薄了？”逄丹跟上了喜欢动脑的学霸的死路，“相当有可能的事情。”就是搞懂这个问题所在意义不大，你没法阻止，也找不到根本原因所在。

“金伦加鸿沟是只进不出的。”诺敦格尔忽然叹息着说出这句话，“近些年，它的呼吸频率更大了！但愿不要把我们都吸进去..到了！”

随着诺敦格尔朝前一指，光秃秃的蓬树错落地分布在眼前，这种数目枝干上光秃秃的，叶子是一丛一丛地分散分布的。而分叉的枝干极为粗壮，在夹角下就平担了一间书屋，藤萝从面向外面的窗口垂下，门户隐藏在背侧....从外面看上去不过一米来高的树屋不用说又是魔法的作用，里面的宽敞度不可以道理计。

“在开战之前..我们的帅气青年男女..弗雷和他的妹妹芙蕾雅都是住在掏空整座大树的接骨木屋里...那些树人是我们蓄养的宠物，为我们生为我们死...可是巴德尔死后..树人就渐渐灭绝了！”白天这里看得到一些负责在树下面种田的居民，大家都很忙碌，诺敦格尔向哨兵模样的人打了个招呼就没有再打扰了。

大家都各行其是，菽麦在这里不需要精细翻作，只需要劳作者的精神去灌溉，甚至不需要多少水分，整个华纳海姆现在都没有液态的水，云雾一样纯净地水汽就在大家周围，渴了招招手就可以。

“我在外边看到了自称芙蕾雅的怪物...”来到这里的逄丹才认真地认定肚子上是锯齿的诺敦格尔实际上不是个恶霸一样的反派。该说的信息才被此刻吐露：“我看到..应该说感应到了芙蕾雅的力量和权柄就在那个怪物身上..”

“我知道。”诺敦格尔只是摇摇头，“那股力量...是美神的彩虹..这个年代，我就算夺了回来，也想不到用什么去承载它。”

言外之意也很明显，华纳神族都这样了，身外之事都不是我们有精力该管的了。

被放下的迪诺活动着麻软的手脚，靠在书屋底下看着人们劳作...北欧神族有种破产版的难民感，如果不是对方平均身高在两米以上，筋骨过于健壮，看着和劳动人民没什么不同。

“你们这边比阿斯加德好多了！根据神话，苏尔特尔彻底在劫后放一把火烧尽了那里..一切都不复存在。”逄丹感叹着看着村后面秘境一样的入口，诺敦格尔说那边是狩猎和玩耍的地方..是自留地，大家共同享有的地方...当迪诺彻底融入这里的时候可以进去看看，客人则不被允许。

诺敦格尔没有邀请他们上木屋，而是简单往地上一坐，石凳石桌从地上自动升起承载了他，还能根据人体大小改变比例，来了一个皮肤酱肉色的男人，恭敬地端着四尺见方的空托盘。

诺敦格尔接过摆在石桌上，问道：“想吃点什么？”

“我不需要食物...我不是阿萨神..不需要食物维持生命。”逄丹这样说，“你问迪诺比较好，他大概饿坏了！”

“实际上我们除了农产品没什么好招待的。”诺敦格尔把手放在空盘子上，念念有词几秒，空空的托盘上出现了几小碟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