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悄然息鼓,一场大戏上演。
听到锣鼓声的众人,立马跑到门外青石板路上,翘首以盼等待士壹一行人的到来。
因为士壹是回乡省亲,按照规格,是不允许开正门的。
不过正门两旁都有侧门,全部大开,供平时出入,士壹的到来,也不意外。除非自己的父亲回来,士燮身居雒阳秩六百石官,且身为嫡长子,归家时,是有幸可以开正门的。
还有就是苍梧郡守、刺史等秩比六百石的高官来访,或是天使降临,都可以开正门。
而士赐以往出外归来,也可以开正门,不过士赐已经闲赋在家多年,正门也有好长时间未开了。
稚奴和母亲、大姑一起在一旁站着,看着远处车队、仆役由远及近,铜锣声也愈是急切。
一行人来到大门处停下,总计四十号人,五辆马车。
第一辆马车坐着是士壹和他的夫人士颜氏、第二辆马车是士壹的两个儿子士乾和士坤,后面几辆马车里面是丫鬟、老妈子和一些从荔浦县带来的一些特产和布匹等等。
士壹弯身从马车上下来站定后,从车上扶下自己的妻子颜氏。
后面一辆马车上的两个少年已经急不可耐地跳下了车,满脸笑容地站在士壹的身后。
之前见到自己的二叔士壹,已经快两年了,记忆有些模糊了,只见士壹年过三十,身穿藏青色长袍,头戴浅灰色镂空发冠,插着一根镶嵌绿宝石的发簪,身体站得笔直,甚是威严。
虽然近两年未见,但是稚奴看着士壹的面容,甚是亲切,也不知为何,也许血脉相承,流着都是大父的血液吧。
士壹的妻子颜氏,是广信隔壁县颜家的嫡次女,和士壹门当户对。二十六七,身材丰腴,发髻收拾得非常利落,根本不像生过两个孩子的母亲。
士乾、士坤都是男娃,是士壹加冠后所生,年不过十三、十二,脑袋上分别顶着两个丫髻,也就是总角。
颜氏帮士壹理了一下长袍后,士壹对着刘雯拱手施礼道:
“嫂嫂,为公来迟了,让嫂嫂久了。”
刘雯笑着说道:
“平安归家就好,赶快进屋吧,大父已在正厅等着你呢!”
士壹听完,又和刘雯寒暄了两句,赶紧带着妻儿进门往正厅走。
稚奴跟着人群,往里走。
士福在门外安排随行而来的人员去处。
士壹来到正厅前停下,四人弯身拱手。士壹大喊道:
“儿,壹,迟归,请父责罚!”
士赐听完后,沉默了几息后回问道:
“壹,我且问你,为官清廉否?”
士赐大声回复道:
“廉!分豪未取!”
“壹,我且问你,为官勤政否?”
“勤!夙兴夜寐!”
“壹,我且问你,为官爱民否?”
“爱!视若己出!”
“善!”
士家三问,这是士家从祖籍带来的传统,算是对在外为官的子弟的一种鞭策。
士壹几人起身走进正厅。
形式走完了,剩下的就是家常闲聊了。
士壹在荔浦为官,在苍梧郡西北方,多山少民,一个县在籍人口也不过三万余人。
士壹是士家人,在苍梧本地为王很足,所以当地的小世家和豪强都听从士壹的号令。
交州天高皇帝远,就算是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人去管你,只要每年该缴纳的赋税正常缴纳即可。
荔浦县比广信还偏,当地基本没有什么世家,只有几个在中原犯事发配过来的小家族。豪强倒是有几家,不过他们还算配合,不经常惹麻烦。
士壹到任这些年,可以说是大刀阔斧,带领乡民开耕荒地、兴修水利、填平沟壑和沼泽,招抚不少山越和流民入籍,人口得到长足的增长,加上地处南方,粟米一年两熟,家家年底都有余粮,可以置办些衣物,算是海清河宴的典范了。
去年年冬,士壹带着乡民开挖河渠,所以耽误了归乡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