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房李典吏跟我说,县城最富裕的四家分别是周吴李郑,说这四家都有上万亩良田。可是真的?”
刑房典吏和几名书办一时没声坑。
罗怀玉却是知道,从他带义军进城后,便不能回头,只有投靠义军,才能有活路。
闻言便道:“回首领,李典吏说的没错。”
“那你们手中可掌握有这四大家作恶的证据?”
刑房的人还是不说话。
罗怀玉道:“首领,俺这典史只管缉捕、监狱之事,刑讼的事都由刑房负责,他们或许知道些什么。”
刑房典吏这才开口,“首领明察,俺们平日里只处理小民纷争,大户家的事真不清楚。”
“不清楚?”刘升冷笑,“是你觉得我太好说话吧?来人,将刑房典吏拉出去打板子,打到他愿意说为止。”
刑房典吏听了脸色猛然变得惨白。
不待他说什么,两名亲军就拿住他往外拖去。
很快,厅外就响起了啪啪的打击声和惨叫声。
没几下,便听刑房典吏叫道:“俺愿说!别打了,俺愿说~啊!”
刘升摆手,“把人带进来吧。”
随即,刑房典吏便与几个书办交代了不少四大家的违法犯罪、欺压良善之事。
明末礼崩乐坏,大户人家有钱有势,且大多都有好几十口人,里面出现几个欺男霸女的败类很正常。更有甚者,强买强卖,草菅人命。
平日里,这几个刑房吏书或是因为惧怕大户势力,或是因为收了好处,对大户家人做的恶事睁只眼、闭只眼。
却不代表他们不知道。
此时在刘升威逼下,便将确实掌握证据的、听闻猜测的,如竹筒倒豆子般地一一说了。
刘升没时间听他们细讲,便让罗怀玉负责审问、记录,马金水进行监督。
一个时辰后。
刘升吃过晚饭,又巡视了城防,才回到县衙。
罗怀玉便带着审问记录过来了。
他略带讨好地道:“首领请看,刑房吏书所述四大家罪行都在这上面。”
刘升翻着看了看,发现周家最恶,吏书所供草菅人命之事居然多大好几起。
其次却是郑家,放印子钱,勾结县衙户房、刑房兼并土地,也逼死了好几人。
至于吴家、李家,则属于整体家风尚可,却出了一两个家族败类。
刘升想了想,便将吴、李两家的罪行供述收了起来,将周、郑两家的罪行供述还给罗怀玉。
“明日,你带着刑房的人,再找些衙役,去收集周、郑两家的罪证,没有物证就找人证,越多越好,明白吗?”
“俺明白!”罗怀玉点头应道。
他虽然是典史,可过去几年却也受过周、郑两家的窝囊气。
如今得知刘升要拿周、郑两家开刀,心里竟颇感畅快,决心明日要将此事办好。
一是出了之前几年所受的窝囊气,二便是向刘升展示能力。
今日义军攻占县城后,刘升种种行动极有章法,不仅没让城外饥民进来破坏县城,更是第一时间掌握了整个县城的秩序。
这让罗怀玉颇为震惊。
他觉得刘升等人或许真能成大事。
他既已回不了头,不如多多表现,争取早些被刘升信重。
···
九月二十一。
李允中等四支征粮队,用一上午时间完成了对城中大户的第二次征粮。
这一次。
周家出粮一千石,银八千两。
吴家出粮一千石,银五千两。
李家出粮一千五百石,银八千两。
郑家出粮五百石,银四千两。
加上剩余几十家地主、富商,共计征得粮食一万七千石,白银四万八千两。
“几十个大户一共才出了一万七千石粮食?!”
刘升貌似大怒,将记录征粮的账目扔到了李允中等吏书身上。
“我看这些大户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马金水!”
马金水立马站出来,大声道:“在!”
“通知郑二砫、胡东流,让他们带人到县衙前集合!”
“是!”
胡东流领的四个渔猎团队伍之前负责配合吏书征粮,下午就在县衙附近歇息,很快便听命集合。
不一会儿,负责巡街的郑二砫也带着一哨常备军赶到。
刘升带着几十名亲军出来,吩咐道:“郑二砫带一哨常备军前去包围郑家大宅,在我赶到前,勿使一人走脱!”
“遵命!”
郑二砫抱拳领命,便带着常备军哗地转身,排着队向郑家大宅跑去。
“亲军和渔猎团战士,随我去包围周家大宅!”
“遵命!”
随着刘升一声令下,两百多义军便向周家大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