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菁在田明亮的胳膊上咬了一个深深的印子,许久才松开,似乎十分解恨,浑身也渐渐舒展,竟然进入了梦乡,开始小声打鼾,呼吸匀称,女性特征比较明显。
田明亮看着手上的牙印,那叫一个疼啊,摇着孙菁的头,质问道:“孙子,咬我做甚?”
“莫吵!让我睡会儿!”孙菁不耐烦地拨开田明亮的手,继续酣睡。
田明亮可不管,继续拨弄她的头,“咬得老子够呛,老子也不让你好好睡觉!”
“田兄,我好困,求求你别弄我了!”孙菁虚弱地哀求道。
吴毅和张德帅已经进来,吴毅劝道:“贤弟,且让病人好身休息,方有助于伤口愈合!”
“这孙子,下口还真他妈的狠!要不咋说最毒妇人心呢?”田明亮骂道。
吴毅和张德帅忍俊不禁。田明亮把怒火转移到两人身上,责骂道:“你们两个孙子,见死不救,可恶至极也!”
“此乃兄台的家务事,我等如何好掺和?”张德帅调侃道。
田明亮无语,争辩道:“你这孙子,尽晓得胡说八道!对了,爷爷警告你,你孙爷爷其实是孙奶奶之事,暂且不要张扬,女儿家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女扮男装实属无奈之举也!”
“嘴巴这么臭,活该你被咬!”张德帅嘟囔道。
田明亮一把揪住张德帅的手腕,用力拿捏,骂道:“叫田爷爷,爷爷就放你一马!”
张德帅吃疼,找吴毅求援道:“神医,你给在下评评理!在下何错之有,以至这孙子如此暴虐?”
“拳头硬才是硬道理,谁让你打不过人家呢?叫声爷爷,又不损失啥!”吴毅也和稀泥道。
张德帅又吃疼又委屈,但嘴上却不肯轻易求饶,“孙子,请你不要这般对爷爷,尊老爱幼的道理你没学过吗?”
“孙子,爷爷今天废了你!”田明亮暴喝着,继续加大力度。
张德帅也不退缩,拼命反抗,二人扭打在一起,滚落在地。
吴毅劝架道:“好了!好了!病人需要休息,你二人都消停消停,有那力气用不完,不若帮在下一个忙,去周遭抓一些小动物,比如老鼠、癞蛤蟆之类!”
虽然是打斗,但毕竟是玩闹,二人都留着力,类似于来了一场柔道比赛。
田明亮二人停止打斗,疑惑地问:“兄台要此做甚?”
“在下要做个实验,二位且速速帮忙抓一些来!蝗虫蚂蚱也行!”吴毅再度催促道。
田明亮和张德帅一起下楼,张德帅嘀咕道:“这吴神医,闲来无事抓小动物,不知又要做甚?”
“做实验,这是找小白鼠啊。”田明亮解释道,“看来,吴兄恐怕是研发了什么新药品,要找小白鼠实验一下效果。”
已是傍晚时分,天气依然炎热,周身都是热浪。这么热的天气,在满目荒野之中,要抓到小动物,那真是天荒夜谭。不过,蝗虫倒是不少,个儿也还不小。
这天干物燥的,田里莫说庄稼,就连杂草都不多,这些蝗虫的生命力还真是顽强,而且个头还不小,几乎都是拇指大,精神抖擞的,它们难道是靠着吃土存活下来的吗?二人一边吐槽着,一边寻寻觅觅,最终抓到了一百来只蝗虫,用衣服包裹着,天黑后才回到了客栈。
二人将这些战利品交给吴毅,吴毅淡然笑道:“昆虫与人体构造相去甚远,不过也还凑合,总归是活物。”
“吴兄这话说的!漫山遍野,除了蝗虫,就没其他活物,我与德帅兄二人费劲周折,才抓到了这些,你就莫挑剔了!”田明亮嘟囔道,“吴兄这是要做什么实验啊?是研制了新的药品吗?”
吴毅不慌不忙取出一些水的样品,均用简陋的竹管子装着,开始用毛笔给竹管子编号,解释道:“近日颇多百姓拉肚子,且是连续患病,吴某开的药几乎失效。吴某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是以取了十几处井水样品,来做验证。”
“肯定是谭德彦那老狐狸!”张德帅义愤填膺道,“生病的人越多,他的药房生意自然越好!”
吴毅一边继续编号,一边反驳道:“德帅兄不可如此武断,且待吴某验证后,再做结论亦不迟。有劳二位,帮忙给这些蝗虫也编上号。”
田明亮和张德帅立即行动,抓住一只蝗虫,拿起毛笔就在蝗虫身上画写。
吴毅一阵无语,笑道:“二位不可这般编号也!取一片小纸片,写上编号,用麻绳拴在蝗虫腿上,如此方可也!尽量不要伤及蝗虫,使其保持活力!”
“呵,讲究还不少!”田明亮二人吐槽着,但还是照吴毅说的做,小心翼翼地撕了若干小纸片,扯了几十根麻绳。
三人忙碌了小半个时辰,给蝗虫编好号。一共启用了六十只蝗虫,十五管水样。吴毅又带着田明亮两人,将六十只蝗虫分成了十五组,每组四只,对应一管水样。
然后,三人依次给蝗虫们喂水喝,每个人对应一管水样,四只蝗虫。如今天干物燥的,蝗虫正是渴得慌,也算很配合,翕动着齿状嘴巴,喝起水来。
喂完水,便放掉蝗虫,让它们满屋子跑,三人仔细观察。大约一个时辰,第一波喂水的十二只蝗虫,无一例外地均开始排泄粘稠的液体,继而行动迟缓,挣扎一番,死气了。
吴毅在纸上记录:一号样,取自何地,确认被污染;二号样,取自何地,确认被污染;三号样,取自何地,确认被污染。
接下来,三人如法炮制,花了两个时辰,完成了剩下的实验。最终,满屋子蝗虫的尸体,吴毅得出结论,自己取样的十五处井水,仅有三处未被污染,一处是县衙所用水井,一处是张献忠及周边百姓所用水井,一处是谭德彦府邸所用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