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美色也享用了之后,在座的几位开始了这顿宴席的正事。
“这次京察不公啊!”
得到胡应嘉暗示的李贞元突然痛斥道。
他的话一出,让原本酒席上热闹的气氛突然凝滞起来。
尹校克制住想要下意识的看向座首的胡应嘉,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胡维新则是有些喝醉了,醉眼朦胧的看着李贞元,没有反应过来。
“是不公啊!”
原本倚在美人肩上的欧阳一敬坐直了身体,突然一拍酒桌应和道。
“两位贤兄,慎言呐。”
胡应嘉抬起手挥了几下,陪客人的几名美人低下头,轻步离去,在一旁伺候的刘园下人们也悄然出了花厅。
顿时人影憧憧的花厅,只剩下五人。
“哼,只许别人做,就不许我们说么!”
李贞元闻声而知雅意,一把拉住他身旁胡维新的宽大衣袖,将脑袋凑了过去。
“文化兄,小弟我为你不值啊。
文化兄的才干众人皆知,御史一任,兢兢业业不说,为了保存文种,还特意花巨资搜集古籍,自费刊印。
这是何等文化盛事,若非小弟囊中羞涩,也是要赠钱相助的啊。
文化兄这等贤才,在京察中居然评级下等,真是有眼无珠。”
“李兄,你……你喝醉了吧。”
闻着扑面而来的口臭,胡维新眨了眨眼睛,挣扎着想要将衣袖抽回来。
可惜从小锦衣玉食的他,力气实在不如农家出身的李贞元。
“文化兄,小弟没喝醉,你看小弟的眼睛,哪里有喝醉的样子?小弟是为文化兄你不服啊。”
李贞元睁大双眼,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他,只有眼睛分外清明,不见酒意。
“李兄,这……。”
胡维新有些受不了眼前这位同僚嘴里喷出的味道,可世家子弟的风范让他做不到摔袖离席的事情来。
就在他犹犹豫豫,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肩膀被身旁另一人给挽住。
“文化兄,你无心官场,小弟是知道的。
但是文化兄,你可知道,正是因为兄长你行事随心,淡泊名利,才会让人认为是软柿子随意拿捏啊。”
右手搭在胡维新肩膀上的欧阳一敬,脸上满是对胡维新的敬佩,又充满了对他遭遇的不满。
“欧阳兄,你的意思是这次京察并非出自公心?”
胡维新闻言一愣,询问道。
没有上进心是一回事,但让人随意拿捏又是一回事了。
想他余姚胡家,虽然家中长辈无人任高官,可这不代表他胡维新是没有背景的小御史。
他的父祖皆是进士,祖孙三代的同年故交不知凡几,更别说胡维新的母族谢家更是出过阁老的显第。
如果他受到不公,有的是人为他做主!
“文化兄你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怎么会注意到这次京察评级下等,遭到贬斥的人大都是江浙籍的官员,山西籍的官员可是一个都没有!”
欧阳一敬和胡维新眼对眼,肩膀碰肩膀,交深言深的说道。
主持这次京察的吏部尚书杨博,正是山西人,被誉为晋党执魁首者。
“啪!”
现在轮到好脾气的胡维新愤怒的拍桌子了。
只见他拍了桌子后,立刻亲切的左手拉着欧阳一敬,右手拉住李贞元,一脸感激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