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带来的后续影响是巨大的。 先是张廷玉试探的问了些张若澜的想法,然后是张若荷突如其来的性情大变。 “大姐姐,你下次出门能带妹妹一起么?” 说出上面这番话的张若荷真真让张若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若荷可是平日里没事就要搞事情的主儿,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张若澜再想不到,那一晚张若荷春心萌动,竟是对九阿哥‘与君一见误终身’了! 讲道理,康熙朝的男子统一发型还是囧萌的金钱鼠尾,可这也无法掩盖九阿哥那满脸的风华绝代。 就拿张若澜来说吧,同九阿哥相处了这好几年的功夫,也没能给张若澜带来一丁点的免疫力,哪怕到了现在,张若澜还是时不时的就会沉浸在九阿哥的盛世美颜之下。 张若澜估摸着,四海八荒第一美人儿估计说的就是九阿哥这样的。 “你出门所为何事?要去哪里?”张若澜疑惑。 被张若澜的一席话问得满脸通红,张若荷支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出门去逛一逛……” 然后再顺便偶遇偶遇九阿哥,刷刷存在和好感。张若荷在心中捂脸,好羞涩啊。 张若澜还是第一次见到张若荷如此画风清奇的一面,想了想倒是没说别的,只说这事儿要禀报给张廷玉,听张廷玉的意思,当时就给张若荷惹急眼了。 张廷玉自从入值南书房后,基本就是常年不在家,倒是能带消息进去,可为这么点小事儿再没有特特带信的道理,张若澜这这样做,明显就是在自己通往康庄大道的路上放了块绊脚石! “大姐姐真是心机歹毒!”就见不得她这个当妹妹的比她自己过的好! 张若荷早就说求张若澜没用,生母吴氏偏要她来探探口风,现下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被驳了回来,若是真的将自己的心事告诉了张若澜,怕不是要被她耻笑死? 也幸亏了张若荷还没说,要是她真说了,张若澜保管叫她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心机歹毒,眼下她却是被张若荷这句莫名其妙的心机歹毒弄的一脸懵逼。 这货,怕不是直肠通大脑了吧? 张若澜不说话,脸子当场就挂了下来。 张若荷情知自己又说错了话,但到底觉得抹不开面子,当着一屋子丫鬟的面跺跺脚径自出门去了。 彼时正是管事儿婆子前来回话的时候,一群人正等在廊下,冷不防就看张若荷甩着一张臭脸从屋里出来。 “真不知道这二小姐到底整日里闹什么。” 一个庶出的小姐整日里想着去要嫡出小姐的强,偏偏这嫡小姐又样样压她一头。 要她们说,还不如就老实本分的在自己屋里呆着,横竖也没短过使用,也没受过苛待,等过两年嫁到别人家,自己明堂正道的过日子,比什么不强?可别忘了,嫁妆还捏在别人手里呢! 张若荷哪里没想到这些的?可现在叫她见着了九阿哥,自认找到了以后的依靠,等她嫁进九阿哥府里,哪怕是个侍妾呢,日子到底还有些奔头,若是日后九阿哥封了王,凭她的容貌身段,怎么也能混个侧福晋当当,身份不是比张若澜贵重? 其实张若荷真是想多了,九阿哥那样的身份,什么样容貌身段的女人没见过?这头张若荷还做着白日美梦,那头九阿哥哪里还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刚刚才结束了年假,就忙了个焦头烂额。 理藩院闹出来的烂摊子结果却是九阿哥帮着擦屁股,这里面若不是碍着八阿哥的面子,九阿哥才懒得躺这浑水。 “九爷,您可救救小的吧!”这不就又来了? 九阿哥没好气的瞅了眼打断自己思绪的理藩院官员,“滚滚滚,爷正忙着呢!” 忙着思念多日未见的张若澜,也不知道佳人吃的好不好,睡的香不香,有没有像自己想念佳人一样想念着他。 那官员见九阿哥这样都快哭了,要是九阿哥不肯帮忙,他真要回家吃自己了,“九爷,您可怜可怜小的,好歹帮小的过去这关吧。” 再一次被别人打断了思绪,九阿哥是强忍心中的怒气,“不就是个散布谣言的红毛鬼?撵出去就是了!” 什么大事儿,也值得一群大老爷们整天的哭唧唧!没出息! “我的好九爷,那人带着通关文书呢,咱们哪儿敢说撵出去就撵出去啊。”那人继续哭唧唧,也是豁出那张老脸了,“再者说来,他还带了什么教化王的亲笔书信,言明过些时候还有正经使臣进京的。” 撵出去一次还能次次撵出去?再说,若是被圣上知道他们私自撵使臣出京,那脖子还想不想要了? 九阿哥再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早告诉过你们要慎重一些,尽量不要让那群传教的四处乱窜,这下可好,惹出来这么一桩大事!” 九阿哥直恨不得掀桌子,这群老蛀虫,平日里没事儿当他这个光头阿哥不存在,这会子出了事儿了,就想叫他去给他们顶缸。 你们的良心难道不会痛么? 九阿哥在心中掀了好几张桌子这才强忍下心头的那股怒火,“你附耳过来,爷给你们指条明路罢。” 九阿哥附在那官员耳边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当下就接收到了那官员一脸惊恐的表情,他摇摇头,再没见过比理藩院的这群孙子更蠢的官员了,只好纡尊降贵的给他们再分解个明白。 “前些日子那红毛鬼不是说他们的教化王下令禁止信徒祭拜祖先?你可知道皇阿玛当时是怎么说的?” 康熙当时可是说的明明白白,责令理藩院三日之内查明真相!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那教化王直肠通大脑,手太长心太大! 可你们敢这么上报给康熙么?到时候雷霆震怒,皮不给你们揭下来一层的! 偏偏如今这个红毛鬼并不是正宗的教化王使臣,连面圣的资格都没有的。照九阿哥的意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说理藩院经查证此人并不是真正的传教士,那真正的传教士此时还在路上,先将这个事情的影响给他压下去再说。 等教化王的使臣一来,先给人控制起来,问一问这禁令到底是不是教化王下的,若是呢就直接送康熙那里去,挨打挨骂挨砍头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儿,若不是再让他站出来说说话,平稳平稳大清信徒的民心。 理藩院的那官员当时就醍醐灌了顶了。 九阿哥可以的啊! 如此阴损的招数都能叫他想出来,真是白瞎了那张清风霁月的俊脸了。 理藩院的一干人等凑在一起一合计,得了,再没有比这个提案更完美的了,他们还是赶紧拾掇拾掇,准备明儿个早朝进给圣上的折子去吧! 却说九阿哥给那群蠢材分析完事情就打马走了,目的地不是别处,真是他同张若澜一齐入股的钱庄子。 “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说今儿个有事情要忙么?” 张若澜的话叫九阿哥听着就熨帖,他在自己府上的时候,何曾听过这等暖人心脾的话了? “那头忙完了,想着你许还没走,就过来看看你。” 这话被理藩院众人听见保管能喷他一脸盐汽水,自己潇潇洒洒去撩妹,剩他们在那里绞尽脑汁的编折子,九阿哥的良心别是黑的吧! 看九阿哥风尘仆仆的样子张若澜就知道他话的真假,当下就笑了笑,道:“我这头刚好也忙完了,正无聊呢,可巧九爷就来了。” 张若澜说完钱庄的账房也想喷盐汽水了,呵呵,这两个人可以的啊,都比较擅长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们两个凑一块真是合了该了。 这头账房先生正想着呢,那头张若澜并九阿哥早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又被撒了一脸狗粮的账房先生表示自己没眼看了,赶紧收拾了满桌子的账目关门出去了。 抱着厚厚一沓未完成账目的账房先生:我的四十米长的大砍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