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吹不黑,九阿哥觉得张若澜真心对他不太一样了,他总有一种窗户纸马上就要捅破了的感觉,越发的爱到张若澜面前刷存在感。 张若澜当然能察觉到九阿哥的转变,她又何尝不是在心底小鹿乱撞呢? 两人就这样推推拉拉的混到了当年的六月,张若澜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教化王的使者来京城了,非得央着九阿哥带她去看。 “又不是什么珍贵的花鸟,有什么可看的?”九阿哥当然不愿意带张若澜去看,一是这红毛鬼身份特殊,二来那人刚来大清,难免有些礼数上的差异,别到时候再吓着张若澜。 “又说话哄我,我就不信他还能没个花鸟好看?” 九阿哥见张若澜形容娇俏当下心中一动,到底没撑住,想了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道:“带你去也行,不过先说好,到时候可不许害怕。” 安排个人见一见外国使节多大的事儿呢?何况现今管着理藩院的还是八阿哥,再没不成的,前后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那头就传话过来说都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召见。 张若澜已然是一刻也等不得,当下就拉着九阿哥奔理藩院去了。 “微臣给九阿哥请安,九阿哥吉祥。” 刚一入了理藩院的大门,张若澜就惊呆了,看看这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建筑群,张若澜今儿个可真是大开了眼界了。 “起来吧。”九阿哥抬了抬手,一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乡巴佬张若澜,“人在哪儿呢?还不快去给爷前面带路?” 张若澜被九阿哥刚刚那调笑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又第一次见着九阿哥如此正式的一面,当下就觉得好笑,也不知道张廷玉在朝堂上是不是也这么一板一眼的。 张若澜正思索着,就被人带到了今日的目的地。 张若澜今日仍旧穿着一身男装,同小桂子一起一左一右的跟在九阿哥身后,别人只当她是九阿哥的随从,再想不到九阿哥竟一把将人拉到自己旁边的椅子上落了座,还耐着性子将屋子里的人介绍了一遍。 “这个就是教化王的使臣名字叫多罗的。”九阿哥指了指一个棕发棕眼的洋人,又指了指另外两个人,道:“这俩是理藩院的通译,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跟他俩说。” 听了九阿哥的介绍张若澜就放下了心来,想必这两个人都是自己人,张若澜就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我想问问这个多罗,他从西洋而来,可有带些新奇的书籍玩物?再者,问问他可知道弹簧?” 整日里坐马车坐的屁股疼,张若澜早就想自己研究弹簧的做法了,只是手头的东西有限,再加上术业有专攻,鲁班那样的能工巧匠又不是哪里都能碰的上的,就耽误了下来,眼下正好找洋人问一问。 两个通译对视了一眼,先是将书籍玩物的事情和多罗说了,多罗也嘟噜噜的说了一通,就有人领了命令去多罗那里拿东西了,就是这个弹簧他们实在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只好又向张若澜求教。 “就是一圈一圈的,材质是钢或者铁,一按有弹力,能自己伸缩回来。”张若澜看这俩通译仍旧是一脸懵逼,都快急坏了,若不是她也真是听不明白这洋人的话,她都想自己上阵亲自问上一问了。 俩通译比张若澜还急,好容易有个在九爷眼前露脸的机会,生生因为一个什么弹簧而卡了壳子,这人,真不是谁派来搞他们的么? 眼见张若澜急的鼻头都冒汗了,九阿哥终于撑不住笑了起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张若澜这样,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眼见着就要伸爪子挠人了。 “笑什么?”张若澜就没好气,“难道爷知道不成?” 九阿哥当然知道,早在几年前这玩意就进到康熙那里了,就是康熙日理万机,也没什么兴趣去研究推广这玩意,这才鲜有人知。 张若澜一看九阿哥那个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就要恼了,知道还让她白费口舌,这九阿哥的心也是黑的! 九阿哥赶紧转移话题,直说过两日就给张若澜寻摸几个送过去,又问张若澜要拿来干什么用。 “我想着把这东西想法子固定在马车的车轮子上,还有可以埋进坐垫里,做成床垫也不错。” 九阿哥听张若澜将想法一说也觉得不错,又想着战车上也可以应用起来,能有效减缓人车的震动,还有大炮上。 “行了,这事儿包在爷身上,保管让你以后出门舒舒服服的。”他得仔细琢磨琢磨,这玩意要是弄好了就是大功一件的。 就在这个时候,奉命去多罗住处取东西的人终于回来了,随同他一齐回来的还有厚厚一大摞的书,都是张若澜不认识的文字,她只略扫了几眼,就有些失了兴致。 想她一个三百年后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竟然连一个字儿都不认识,哪怕是英文张若澜也看的云里雾里。 拼写和语法变化太大了! 张若澜无法,只得让两个通译将书名先翻译了一遍,捡了几本游记之类的,问他们要多久能翻译完。 “短则一年,长则二三年。”那通译想了想补充道,“这是译制一本的时间。” 呵呵,要你们何用? 张若澜揉揉眉角,还没等她说什么,九阿哥先就开口了,“每三个月爷给爷送过去一本。”谁敢阻碍他撩妹的脚步,他跟谁急! 这俩通译本就在心底疑惑张若澜的身份,现在听九阿哥真么一说就有数了。 得,三个月就三个月,也并不是多难的事儿。 大清这边的代表团四人正说的火热,那边的使节多罗也没闲着,他早就听说大清的九阿哥对洋人颇为推崇,苦于没有机会相识,今日他看九阿哥特意配张若澜来找东西,又见九阿哥对张若澜颇是温和包容,就有了些想法。 “不知道这位贵人可有什么信仰?” 年轻人,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个宗教奇才。 张若澜当然听不懂他呜哩哇啦的说了些什么,还是通译官给她翻译了,这才弄明白,原来这多罗竟是来推销宗教信仰来了。 “我可不信那些个东西。”张若澜摆摆手,“你们叫他别打我的主意了。” 想她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可能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她不否认宗教在很多方面都有积极向上的教育意义,但不信就是不信,再推销也没用的。 那多罗哪知道这一茬,再加上通译官在传话的时候用词比较和软,就给多罗造成了一种,张若澜欲拒还迎的错觉,越发对宗教一学侃侃而谈了起来。 什么上帝造人,耶稣展神迹救世,等等等等,但凡是他觉得比较有吸引力的部分,都说了出来。 他哪里知道,张若澜可是从三百年后那信息高速流通的社会来的,他说的这些张若澜早就听了八百回了,哪儿来的吸引力? 待通译官翻译完,那多罗一看张若澜的脸色就知道要坏菜,这分明是一脸的不耐烦,哪儿来的他期望中的跃跃欲试啊? “得了,我看乏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满心期待这传教士能说些有趣的见闻来听听,结果张口闭口的宗教信仰,张若澜一时大失所望,拉着九阿哥就往家里去了。 本来九阿哥还真挺担心张若澜一个想不开就入了宗教,现下一看张若澜的样子才完全的放下了心来,倒是有些旁的疑惑。 “你不信奉宗教?佛教也不信奉?” 这倒是少见了,大清女子几乎人人烧香念佛,上次众人一齐去寺里进香的时候就仿佛听谁说过张若澜并不信奉佛教,当时九阿哥只道是说着玩的,再没想到竟是真的。 “爷什么时候还关心这个了?”张若澜疑惑,平日里她也没见九阿哥烧香拜佛啊,“并不是我不信奉宗教,只是我不能认同他们的一些理论。” 吃得饱说是上帝赐给你的,穿的暖说是上辈子积来的福气,左右横竖都跟个人的努力没有关系。 讲道理,宗教教育人积极向善这是很不错的,但是将一切都归咎于虚无缥缈的神明,那就有些让张若澜无法理解了。 “若非说我有什么信仰,不如说当今圣上?” 康熙爷励精图治,使大部分人吃得饱,穿的暖,受灾了调拨米粮,战乱了派兵平乱。 张若澜的论调在九阿哥听来着实新奇,不过他也发现了其中的漏洞,“你的意思是说,若皇阿玛是个昏君,你就不信奉他了不成。” 张若澜瞅一眼九阿哥,笑着点点头,下一秒就被九阿哥一把捏住了脸颊上的软肉,“好你个小澜子,看爷不治你个大不敬。” 张若澜听出九阿哥语气中的调笑,嘻嘻哈哈的也抬手反击,不想被九阿哥拿住了双手,一把拉进了怀里。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九阿哥暂且不提,张若澜直接飞红了脸,心脏也扑通通的跳的厉害,就仿佛是喝醉了一般,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九阿哥也比张若澜好不了多少,怀里搂着整日思慕的佳人,看佳人因为他的动作连耳朵根都红透了的样子,只觉得心里痒痒的,但到底没忘了正经事儿,“若澜,以后这话你万不可对他人说起,知道么?” 这个想法太危险,他扼杀不住,便只能退而求其次。 张若澜被九阿哥喷在耳边的热气弄的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赶忙不住的点头告饶。 这边两人正浓情蜜意着,那边车夫却突然停了马车。 我的爷,到地方了,您该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