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安远侯回去歇息!”
郝义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你们这是要干嘛!”
朱祁镇就算再傻,他也感受到了郝义的不怀好意。
“太上皇,秋风夜寒,还是回去吧!”
郝义又是一挥手。
只不过这一次上前的,不是御马监麾下的报恩军,而是朱祁镇身边的太监贺章。
“你!”
朱祁镇没有想到,跟在自己身边长达半年的,一直对自己唯唯诺诺的贺章,居然听从了郝义的命令。
然而贺章没有同朱祁镇废话,只是伸手擒住了朱祁镇。
“来人啊!”
朱祁镇心惊胆战,忍不住大声呼喊。
“别让他出声!”
郝义之前也有过杀人,只不过那是在战场上用刀剑搏杀。
而且朱祁镇毕竟是大明太上皇。
贺章没有接话,只是一只手擒住朱祁镇,一只手就向着朱祁镇的下巴伸了过去。
“咔嚓!”
伴随着贺章手上用力,朱祁镇的下巴就为之脱臼。
见到朱祁镇还在发出“呜呜”的哽咽,贺章再一次举起了手。
只是一记手刀落下,朱祁镇就瘫软了下去,如同一摊烂泥般。
贺章能够被提督东厂的大太监善增看中,那也是有真本事的。
“快!送回中军帐!”
郝义心中也是十分紧张。
就算朱祁镇已经退位为太上皇,可郝义他们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刺王杀驾。
郝义等人的行动很快,他们驾着朱祁镇往着营地回去。
“慢着!”
在距离营门不远之处,郝义突然让众人停下。
郝义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嘭”的一声拔出了塞子。
随后举起皮囊,郝义对着朱祁镇泼洒开来。
“记住,太上皇喝醉了!”
郝义对着十几个心腹重重的交代了下去。
众人闻到弥漫的酒气,这才知道郝义皮囊里面装的是酒水。
郝义一直在寻找让朱祁镇身死的机会,只不过之前伯颜帖木儿率领的瓦剌骑兵一直紧紧跟着朱祁镇。
越是距离居庸关越近,郝义的神经就绷得越紧。
终于,今天朱祁镇自己送上了门。
朱祁镇因为马上就要入关,所以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心情大好之下,朱祁镇设宴款待随行的一众人等。
伯颜帖木儿架不住众人轮番上阵,终究寡不敌众的醉倒在地。
瓦剌骑兵见到一路走来都没有什么异常发生,原本的紧绷的神经也为之松懈。
借着朱祁镇赏赐的名义,郝义让人给瓦剌骑兵送去了酒菜,并且还配有几名军妓供他们享乐。
借着这個时间,郝义让人换下了值守的瓦剌骑兵。
“我等明白!”
知道今日事态严重,众人都是默默点头。
……
大帐之中,朱祁镇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进入眼帘的,是一方高到膝盖的案几。
案几之上,摆着三样东西。
鸩酒、白绫和一柄短剑。
郝义正要步入大帐,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队人正走过来。
“若是情况不对,你们先进去把他杀了!”
郝义是对着身边几个亲信说的。
“都督,来人是范总兵!”
一个眼尖的太监,看清楚了灯笼上“大同”二字。
“郝公公,听闻太上皇醉酒得很厉害,末将和项将军都想进去看看。”
“太上皇已然入睡,深夜探视,只怕是有违礼数。”
这一次诛杀朱祁镇,范广和项忠并不知情。
虽然他们都是朱祁钰的心腹近臣,可朱祁钰还是不得不防止人心隔肚皮。
并且朱祁钰也不想让范广和项忠参与其中。
其一,他们两人都是武将,朱祁钰不想明军成为五代十国乱政的那些兵痞。
其二,朱祁钰知道范广和项忠都有帅才,出于保护他们的目的,朱祁钰也不愿意让他们搅合进来。
“可是我等有护卫太上皇之责。”
范广还想再争取一下。
“呜呜呜!”
帐篷中朱祁镇听到外边有人过来,不由得开始努力发出声响,亦求吸引来人后获救。
贺章原本是透过门帘的缝隙,观察着外边的情况。
见到朱祁镇正要起身,贺章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朱祁镇身前。
一手按住朱祁镇,贺章更是用膝盖狠狠地跪在朱祁镇的脖颈上。
“郝公公,里面是什么声音?”
范广发觉到了不对劲,他抬腿就打算往里闯。
“两位将军,你们固然有护卫太上皇之责,然而更重要的是护卫我大明江山社稷!”
郝义其实也想刚才在外边的时候就解决掉朱祁镇,只不过思量一番后,郝义放弃了这个念头。
架着一个昏迷的活人,和架着一个死人,两种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
要是被人发现,郝义他们就是弄巧成拙。
而且要是动手的时候一不小心喷出血迹,那就更容易暴露了。
“既然太上皇已然安歇,那我等就明日一早再过来问安。”
“不过我等今晚喝了太多酒,估计只会通宵无眠。”
“要是郝公公一会有什么吩咐,只管派人还知会一声就行,我等必然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