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琪婉然微笑着,把信藏在怀中。
“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用途,所以我根本没有收下那些黄金。”
“这样的借口,小孩子都不会上当的,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需要黄金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被官府知道你和梁山泊的贼相通的话,你觉得会怎么样呢?”
“既然知道你那么想要,那就收下吧。”
“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有吗?”
“无所谓了,把黄金拿出来吧。”
“没有的东西怎么拿的出来?”
“那么,我可要告发你了。”
面对眉毛倒竖,狠狠瞪着自己的女人,司徒喜不知所措地陷入了沉思。
因为最近出了很多事,所以手上也没有多少钱了。即使变卖旅馆的家当,也赚不着多少钱。就算拜托还在家乡的父亲,也不能说出真正的理由,如果说是要给女人的话,那么踏实的弟弟是不会允许的。如果只要黄金百两的话,把宅院田地全部变卖掉是可以凑够的。但是绝不能让老父亲流落街头。
“……我知道了。”
“你终于老实了。”
“没办法,我们去官府吧。”
司徒喜斩钉截铁地说着站了起来。
邓小琪惊讶地看着司徒喜的脸。
“什么?”
“我会乖乖地去官府的。”
“你疯了吗?如果你是梁山泊的同党,你就会被判死刑,你的族人也会被诛尽。”
“没关系。我早在当上官的时候,就和家人断绝了关系。因为有正式的文件,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有罪。”
“你……真奇怪。”
“是吗?”
司徒喜笑着抓住了邓小琪的手。
“走吧,我们去官府吧。”
“放开我!”
邓小琪反射性地甩开了那只手。
“我不去!我才不想去政府机关!”
邓小琪是个聪明的姑娘。
司徒喜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是打算声称邓小琪伪造了文书来威胁。
司徒喜在机关里有很多熟人。也有用于贿赂的钱。
如果邓小琪反被司徒喜控诉为收钱而演戏,那么没有后台的邓小琪是没有胜算的。
信上虽然有晁盖的签名,但没有日期。内容也有微妙的变化。
“算了,算了吧!”
但司徒喜的手却用力的抓住邓小琪的手不放。
就这样拖着发狂的邓小琪走到了楼梯边。
那矮墩墩的侧脸,突然让邓小琪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怖。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难以捉摸的感觉。
有某种巨大力量的东西在这个小男人的外表下翻滚着。
本应是在笑的眼睛的深处,却好像直刺那常人难以忍受的深渊。
邓小琪也为那没有尽头的混沌而战栗。
在楼梯上的平台上,邓小琪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了司徒喜的手臂。
“真是个好弟弟。”
林妙妙一边走在黎明前的乡村道路上,一边小声嘟囔着,耸了耸肩。
“啊,真没办法。本来我还想能再赚一笔来着。”
走在前面的石勇垂下阴暗的眼睛,在薄明中像石头一样沉默着前进。
最惊讶的是他自己。
如此失败的行动,他简直不敢相信。
为什么那个时候,还没有确认是什么情况就杀死了那个老婆婆呢?
在门外等着司徒喜出来,可是一听到“杀人”这个声音,就下意识地冲进了家里。当他看到死去的女儿和被司徒喜折磨的老妇人时,他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就扔出了绳镖。
以前,他从来没有如此冲动的行动过。
「像着魔了一样……」
石勇像是被什么追赶似的加快了脚步。
“你去哪里啊?”
林妙妙慌忙追赶上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这家伙……我的三十两工钱你还没有给呢!”
“没有了,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什么?”
“放弃吧,就算把你抓起来也不过才三十两银子罢了。”
石勇从怀里拿出一捆通缉令扔给林妙妙。
“刚好可以抵消掉。”
愤慨的石勇并没有回头,就这样飘然地消失在朝霞中。
「那家伙,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啊……」
在黎明的风中,散落的通缉令纷纷飞舞。
“先借我三十两银好不好啊!”
虽然林妙妙这么叫着,但没有收到任何回答,怀中的老鼠反而像说梦话一样叫了一声。
林妙妙向石勇消失的方向望了片刻,不久便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嗯,可以吗?”
林妙妙把手伸进怀里,抓起了什么东西,仿佛要确认它的重量似的,轻轻在手中把玩着。
“养成了很可怕的习惯啊。”
林妙妙的手中,有一根从司徒喜手中顺走的金条,闪闪发光。
朱仝和雷横动身前往宋家村的宅邸,是发生在那天傍晚的事。
虽然石勇主动自首,但疑点太多。
的确,阎婆脖子上的印痕和绳镖的宽度也很吻合。但可疑的是,应该被误以为是凶手的男人——司徒喜却消失了。
时文彬、朱仝、雷横都认为石勇在包庇司徒喜。
“就这样,我们可以把石勇当作犯人来处决,但作为士大夫的良心不允许这样。”
时文彬这样说,同时命令部下去搜寻司徒喜。
两人一到宋家村的宅院,宋清就露出惊讶的表情。
“大哥在家吗?”
“如你所知,哥哥住在县城啊……”
“他没有回来吗?”
“是的。五年前我们就断绝了关系,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我这里还有文件……您有什么事吗?”
“啊,不必麻烦了。”
朱仝把事情的梗概告诉了宋清。
“需要我帮忙找找吗?”
“不用了。”
朱仝叫了雷横一声。
“雷横,你带着捕快巡视一下田地里的情况,不要忽略工具存放处和饲养牲畜的地方。”
“知道了。”
雷横瞥了朱仝一眼,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