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喜回到家里后,邓小琪比以前更加细致地照顾起居。
似乎并不在乎武大,却总是盯着司徒喜的一举一动。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是司徒喜明显受到了格外周到的照顾。
注意到这一点的司徒喜,尽量在武大不在的时候出去,晚上回来得也很迟,尽量避免和邓小琪两人独处。
即使搭话,也只是冷淡地回答。邓小琪露出生气的表情,或者闹别扭时,也绝对置之不理。
“最近,都不怎么在家里吃饭了啊?”
因为司徒喜回来的次数明显减少,武大也感到了寂寞。
“因为工作很忙啊。”
“也是,毕竟当都头了嘛,应酬就是多!”
这样交谈的时候,邓小琪仿佛责备一样的眼睛一直看着司徒喜。
「还是以老虎为对手更轻松些……」
司徒喜想要搬出去住,但没想好用什么理由说服哥哥。
其实什么原因也没有,只是,在邓小琪的双眸深处,总是潜伏着什么让自己难以言说的不安。
司徒喜没想好怎么说,也没想好应该怎么做。于是,每天都在早上天还没亮时就开始梳洗,准备出门上班。
刚穿好衣服出了房间,就看到邓小琪正在在给百合浇水。因为这几天的寒冷,花苞一点没有开放的意思。
“不喝点粥吗?”
邓小琪向着面色冷淡走出来的司徒喜打了招呼。
虽然司徒喜一直不吃饭,但邓小琪每天早上都会煮好热粥等着。
“没有食欲。”
“……外头很冷啊。”
“无所谓。”
咬着嘴唇的邓小琪的双眸中,浮现出了悲伤的颜色。
但是,司徒喜只是假装没有看见,离开了家。
外面吹着刺骨透肌的寒风,天空中弥漫着铅灰色的云。
今年的春天比往常来得迟一些。
白天气温也不是很高。司徒喜竖起衣领,在街上巡逻。
到达菜市场的时候,听到了男女争吵的声音。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司徒喜拨开围观人群走上前去。和卖蔬菜的男人吵架的女人,毫无疑问是潘邓小琪。
银色的蝴蝶,在寒冷的北风之中颤抖着。
一瞬间,司徒喜不知如何是好,犹豫起来。卖菜男粗野地叫骂,邓小琪的雪白面庞含羞带泪,紧咬着嘴唇没法答话。司徒喜实在看不下去,无可奈何地介入两人之间。
“嫂嫂?”
“司徒喜叔叔!”
回头看见了司徒喜,邓小琪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指着哑口无声的卖菜男挺起了胸膛。
“你看,我说过的吧。你再乱讲话的话,我就要叫家里人来了。你看,现在怎么说!”
“怎么了?”
“你可别后悔哦!司徒喜叔叔是我老公的弟弟,我可没有骗人!之前说不卖菜给我,现在你怎么说?”
“不,我随口乱讲的……如果那样,是我不好……”
卖菜男挠着头向司徒喜道歉。
“现在又怎么了?看武大是那种人,就把我也当笨蛋吗!”
“呃,算了吧。你要买什么?”
“冬瓜啊!”
“你看,这个是最好的。怎么样?”
卖菜男指着菜堆里最大的冬瓜。
“给武都头吃的话,必须拿最好的!”
“那是当然了!”
邓小琪耸起肩膀,付了钱。
冬瓜足有一个小孩子那么大。
司徒喜苦笑着询问——
“说起来,这么重的东西怎么运回去啊?”
“是哦……”
邓小琪像是才注意到一样,瞪大了眼睛。
“那个,我真的没有考虑……”
“我来拿吧!”
司徒喜把一搂粗的冬瓜扛在了肩上。
“好厉害!”
邓小琪看到隆起的肩膀肌肉,发出了感叹。
感到那熟悉的后背发毛的感觉,司徒喜赶紧加快了步伐。
“亏得你能走到这里来啊……”
“以前一直拜托武大买菜,但他一直买不到冬瓜。所以,我想自己来买。我想给你做好吃的!”
司徒喜背向天真无邪地讲述的邓小琪,扛着冬瓜,不停步地向家里走去。
“等等我……”
听到呼唤声的司徒喜回过头去,看到邓小琪正挪动小小的鞋子,拼命地向前走,没有依靠,踉踉跄跄地在路上挣扎前进。
只有小孩子那么大的缠足,很难跟上普通人的步伐。
“司徒喜叔叔,你走太快了!”
邓小琪抬头擦汗的时候,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
司徒喜反射性地大踏步上前,一只手接住了即将倒下的邓小琪的身体。
感觉像摸到了轻轻飘起的羽毛一样。
邓小琪散开的长发触到司徒喜接住的手臂,有什么甜甜的香味飞扬起来。
“谢谢……”
司徒喜听到了道谢的声音,立刻放开了邓小琪的身体。
然后继续扛起冬瓜,尽量缓慢地再次迈步。
邓小琪在几步之外,低着头慢慢跟在后面。
今天,不知为何有种汗毛逆立的不安感。
「是我想多了吗……?」
回想起来,邓小琪只是对自己过分亲昵,但并没有频送秋波,或者挨挨挤挤地公然示好。
也许是自己对她冷淡过头了。
把冬瓜搬到家之后,到门口送司徒喜回县衙的邓小琪,一边呼出白雾,一边仰望着灰色的天空。
“这一定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今天,请早点回来吧!”
银色的蝴蝶,在苍白的面颊两侧忽闪忽闪。露出了仿佛透明一样的微笑。
司徒喜回到家里后,邓小琪比以前更加细致地照顾起居。
似乎并不在乎武大,却总是盯着司徒喜的一举一动。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是司徒喜明显受到了格外周到的照顾。
注意到这一点的司徒喜,尽量在武大不在的时候出去,晚上回来得也很迟,尽量避免和邓小琪两人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