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不说身份,还可以推脱说是不知道,可是李福已经将任命书都拿了出来。
更是直言是陛下亲自任命,再动手的话就不免有藐视圣命之意!
于是众人赶忙拉住还要动手的张泽,吕铭在老者的示意下也是将李福扶起,为其拍去身上灰尘。
李福揉了揉肩膀,幸好自己蹲下的时候卸去了大部分力道,不然怕是又要骨折。
虽然是自己有意为之,但是对于张泽竟敢真的动手,心中不免更是愤怒。
听到老者叫这人张泽,又想起之前其人所说为弟报仇,两相结合,李福要是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就可以一头撞死在这了。
被自己欺辱过的人,还姓张的,那必然是张成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为弟报仇,还是得了偰斯的授意,又或者两者皆有!
李福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本来还想走一下正常的程序,用造办的身份问询一下,再用三品带班的身份让张泽吞下以下犯上的苦果,现在看来不行了!
看着对面被众人拦住的张泽,李福从怀中将另一块腰牌掏了出来,缓步走了上去。
众人见李福上前,还以为李福不肯善罢甘休,想要还手报复,不禁心中嘲讽:
张泽的体格健壮如牛,此前更是多次随军出征,虽然没有立下什么功劳,还破了相。
但是李福一个内官若想板板手腕,那必然是自讨苦吃。
可是李福在离众人还有几步的时候,把手一抬,腰牌对着张泽扭曲的刀疤脸上。
“本官奉命查案,现怀疑光禄司少卿张泽参与到刺客谋杀案中!”
张泽一愣,随即觉得浑身一冷,躁动的心顿时平复,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你说我参与刺杀案?”张泽挣脱众人,用手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
其他人纷纷向后退了一步,也是不敢相信地看张泽。
“李大人,其中是否有些误会?”吕铭苦笑一声,上前一步。
李福知道事到如今,绝对不能露怯,索性将腰牌交给吕铭手上,沉声道:“吕大人莫非是不信?还是对本官调查职权有所怀疑?”
吕铭当然知道李福的带班身份,更知道李福确确实实是有皇帝的密令查案职权,哪里敢去反驳,更何况他也并不打算反驳。
接过腰牌假意看了一下,又交还给李福,侧头对老者点了点头。
那老者眼睛一转,嘟囔一声:“既是圣命,岂敢阻拦。”
“大人!此人分明血口喷人,岂能信之?”张泽闻言牙呲欲裂。
李福见张泽还要再说什么,老者陷入为难之际,抢先说:“光禄卿乃小九卿,岂会是非不分,本官自有理由定其罪名,何须再说!”
老者正是光禄司卿夏伯俊,原是监察御史,因为得罪了偰斯这才到了光禄司做了卿官。
若是以前,光禄寺卿乃是九卿之一,必然是有无上尊荣,可惜现在是明朝,光禄寺也变成了光禄司。
明之大九卿为六部尚书及都察院都御史、大理寺卿、通政使;
小九卿为太常寺卿、太仆寺卿、光禄寺卿、詹事、翰林学士、鸿胪寺卿、国子监祭酒、苑马寺卿、尚宝司卿。
说是小九卿,其实根本就是已经离开了权力中心,更何况是在光禄司这种闲散部门。
所以夏伯俊可谓是恨极了偰斯,后面更是找了个妻族之人张泽来此做了少卿,算是把自己架空了大半。
只有吕铭因为吕宗艺的原因根本不怕张泽,时常站在自己这边跟其唱反调,不然自己空为光禄司卿,却也没有了任何实权。
如今见张泽吃瘪,夏伯俊心中恨不得再给李福推一把,把其的罪名做实。
可是这里毕竟是自己的署衙,若是自己联合外人难免落人口实,这才故作为难。
如今面对李福递来的台阶,夏伯俊哪里还会犹豫。
招来吕铭之后扬声说道:“既然李带班言辞凿凿,我等决计不敢阻拦,必然全力配合!”
见其他人都退的远远的,夏伯俊逼问:“尔等是要助纣为虐吗?还不将这逆贼拿下!”
“他们血口喷人,我看谁敢动我!”张泽手提门栓恶狠狠地盯着众人。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平日里收受张泽恩惠极多,本就已经算是半投靠了过去,更是有架空夏伯俊的嫌疑。
正自为难之际,听到张泽的怒吼和其阴狠的目光一对视,顿时低下头去装聋作哑。
“哈哈哈!李福!你莫要猖狂!”张泽见众人都不敢动,心中快意之下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的神采!
吕铭见状却是眉头一皱,上前一步。
“大胆!李大人奉旨查案在先,卿官有令在后,尔等是要谋逆吗?”吕铭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