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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洛拉出了门才想起来她似乎并不知道格斯被关在哪个监狱。她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已经无人接听,也许是格斯挣扎中把手机丢了,或者被警察没收了。  洛拉低声咒骂了一句。    明明是白天,外面的世界却一片灰暗。塞特拉基安说的没错,日食的确是返魂尸出现的最好时机。血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洛拉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感到安心了些。她可以先回家里去,找一个专业点的人定位一下格斯的手机,或许就能知道他在哪里了。    洛拉沿着路边走了一阵,想打个出租车回去,却意外地发现前面堵车了。  纽约的公路也这么狭窄的吗?洛拉挑眉,往前走了几步。  已经有不少人从车上走下来想看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洛拉沿着路边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洛拉猛地停下了脚步。只见人群中突然冒出来一个返魂尸正对着身边最近的一个男人伸出了长舌,瞬间就把那个人吸了个精光。    Shit!  如果只有一个返魂尸,救救这些人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路口出又钻出好几只返魂尸!  洛拉是人不是神,被虫子钻了照样要死的。于是哪管得上其他人死活,她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掉头就跑。    跑到一处没那么赌的地方,看到一辆出租车,洛拉马上跑到车前面拦住了它,吓得出租车司机狠狠地一脚刹车踩下去,头上都冒了汗。    “WTF?”司机大叔满脸问号。  洛拉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迅速地报了地址。    “开车。”  司机大叔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车外一个返魂尸的长舌冲尖叫的行人甩去。  “这,这是什么东西!”司机大惊失色,吓得声音都发颤。    “我说了开车,否则你也会有一样的下场!”洛拉把一把零钱塞进他手里,指了指地上被吸干的人大喊道。  谁知道返魂尸会不会追上来?这司机再犹豫一会他们两个估计都得领盒饭。  也许是洛拉的语气太强硬,也许是钱的力量催生了司机的斗志,他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顿时开出去好远。    洛拉坐在后面透过车窗看了一眼车外。刚好看到一个返魂尸的长舌吸在了一个小女孩的脖子上。  她咬咬牙,一瞬间十分想出手干掉那只返魂尸,手都伸到了腰间却又放下。  犹豫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出去很远。    看电视的时候是一码事,身临其境又是一码事。  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如果她当时阻止格斯为艾霍斯特运血祖的棺材,是不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洛拉攥了攥拳。  不,即使没有格斯,血祖也会找其他的人类。  毕竟贪婪永远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而且,做都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路。    洛拉几乎是从出租车上飞奔下去的。  到了她住的屋子,第一件事就是锁好门窗,甚至拉上了铁栅栏。  然后她打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洛拉差点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摔到墙上。    无人接听就意味着她定位不到格斯的手机,也就意味着她根本没办法救他。  现在也只能希望他能像剧情一样靠自己逃出来了吧。    就这么几天过去。  期间没有格斯的消息,塞特拉基安也没打来电话。  血祖利用日食和爱尔德里奇打了一张好牌。如今整个纽约的网络在达齐的手下彻底瘫痪,返魂尸的数量在暗中不断增长。然而政府似乎仍旧不愿承认这一点。  至少洛拉没看到任何政府出台的措施。只有一些“纽约各大城市挤满了类似流感的患者,警方近日出勤率升高”等等没用的废话。    那可不是什么流感。这话说出去却没人会信。  等他们真正相信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手机铃声响起。  洛拉几乎瞬间就按了接听键。    “格斯?”  那边没有回音,只是沉默。  良久,只听见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洛拉。你得帮帮我。”    哈莱姆东115街     洛拉抬头看了看606的门牌号,拧了一下门。  门没锁。  她推门而入。    屋里面凌乱不堪,地板中央躺着一个已经死掉的返魂尸,一根棒球棒直直地插在他的嘴里,上面还爬着几只虫子。  洛拉皱了皱眉,然后看到了格斯。他坐在地上,还穿着橘红色的囚衣,一手抵着额头,捂住半张脸。    洛拉轻手轻脚地走上前,蹲到他面前。  “你没事吧?”  格斯的样子显然不像是没事。他放下手,露出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我本不该把你扯进来的,但眼下我只能想到你了。”  洛拉摇头,“我们是朋友。”  格斯撑着地站起来,望向地上的尸体。  “我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洛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地上的人有些眼熟。虽然只见过几面并不熟悉,但她还是认出了那人。  格斯的弟弟,克里斯宾。    她能想象到格斯的痛苦。先是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好不容易跑回家却看到自己的弟弟也变成了那副鬼样子,然后――    她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收拾东西到我那里住一阵吧。”    “洛拉,我杀了人!我杀了自己的弟弟!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吗?”  “……他已经不是人了。”    格斯看着她。  “你早就知道这些事了,对不对?”    洛拉低头,算是默认。  “抱歉,格斯。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稍后我会跟你解释。现在你得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我不知道这楼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返魂尸――”她从腰间拔出那把匕首,“你拿着它防身。”    格斯把匕首推了回去,“我不需要。”  他转身走到里屋,开始收拾东西。  洛拉靠在墙边,警惕地看向四周,以防有返魂尸进来。    没过多久,格斯从屋子里走出。他已经换下了那身衣服,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  “我们走吧。”    洛拉点点头,却在看到他身后的那一刻大叫出声,“格斯,小心后面!”  格斯的母亲摇摇晃晃地从柜子里钻出来走在他身后似要随时给他致命一击。格斯转身的一刻洛拉已经拔出了银匕首。她可以在瞬间杀死这个妇人,却迟疑了。    格斯对他母亲的爱胜过任何人。她不想被他仇恨。  洛拉放下了匕首。    格斯拿起一旁的棍子,却又放下。他的眼底闪烁着泪水,声音低哑。  “我应该陪着你的,母亲。”    他转身干脆利落地拿了把斧子,走出了屋子。  洛拉跟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走廊的尽头,一只返魂尸向他们走来。  格斯笑了,咬牙切齿的那种。他掂量着手里的斧子。  “法瑞尔先生,你他'妈是来收租的吗?”  他冲上去,砍下了那返魂尸的头。    带着白血的头一路从楼梯滚下。  格斯喘了口气。  “看起来只有打他们的头才有用对吧?”  “没错。银也能灼伤他们。”  “那还不够。我们需要枪,需要弹药。”  “从哪弄这些东西?”  “我有一个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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