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枪武馆。
李师穿上了已有二十年未曾穿戴过的盔甲,寒风大雪下,他一人坐在椅子上,轻轻拭擦着长枪,腰间,同样配着一个布囊。
陡然间,他眉头一动,抬头望空,城墙上亮着一圈穿云箭的红色光亮。
他当即拍向腰间布囊,而后更为璀璨的穿云箭升空照亮漆黑的一角。
提着枪,跃上屋顶,离开武馆。
内城,宋家。
早已年迈的宋等义爷爷起身,手提大刀,从枕头下的暗格里取出虎狼药服下,原本蜡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红润起来,发抖的身子也稳定下来,同样是一拍布囊,发出一支穿云箭。
而后夜色下,身形如飞,急速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城墙。
也有妙龄佳人目睹这一幕,然后双手着弦。
箭藏数十载,终不入坟而升空,划得满城红亮一息!
城墙战鼓在响!
杨垂青见到了有诸多身穿不同制式款式盔甲的老兵手提各种武器登上擂台,眼神平静迎风雪。
“你,下去吧。”宋等义的爷爷开口道。
杨垂青眼中是疑惑之色。
“今时老夫于城墙换你活下去,来时若有比你更年幼者,你要立于他身前。”
“妖以人为食,若是吃饱了,年幼者能活。”
杨垂青沉默了。
他转身一看,城墙外的妖兽嘴里还嚼着尸干,令他双目通红。
一切,都能对上了!
他恭敬对着老者拱手一抱,便是飞奔下城墙,直往典书坊梁府而去,眼中是欲喷的惊骇杀意!
……
……
我名梁方荣。
出生的那一年,瑞皇闭关,以寻传说境界。
瑞皇平息了妖潮,可是我所在的大周南境巫国却是频频开始侵扰,五岁时,父亲带着我和姐姐、母亲搬家往东洲府迁徙。
人,太多了。
妖潮虽然平息,但大周内还有一些散乱的妖兽在到处奔逃吃人。
要去东洲府,需要渡船过天河,逃难的人太多了,官府规定,一家最多只有三口人能坐船。
父亲表情焦急,语气郑重的叮嘱我:“方荣,以后你就是一家之主了,要照顾好母亲和姐姐,这是我们男子汉之间的约定,一定不能违背,知道么!”
我记住了这句话,自那以后便是再未见过父亲。
搬到东洲府下的县城后,母亲变卖了首饰,在县城内支起了一个摊位赚钱养活我和姐姐。
我很多时候都在想,如何才能照顾好母亲和姐姐。
我吃的很多,身子长的很快,许多次都路过县城内的那座武馆,那里的人个个力气都很大,穿上里面的衣服,便是就无人敢欺负。
武馆的老人说我根骨很好,很适合练武,他破例不收百两学费教我练武。
十三岁那年,我便是入境十转成了武者,师父说我可以参加武举联考,可是,姐姐要出嫁了。
我由衷替姐姐开心,可是姐姐需要一些嫁妆,家里哪里有多余的钱?
我在武举联考时收了钱,故意败给了对手,师父对我很失望,可是姐姐的嫁妆钱有了。
十五岁时,我做了打更人,发现姐姐经常回家,母亲抱着姐姐一起哭,我心头很难受。
父亲离去的那句话我一直记着,我要照顾好姐姐和母亲。
一番打听之下,发现姐姐嫁给的那个人败光了家产,每日不是喝酒就是对姐姐拳打脚踢,甚至还令姐姐失去了第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