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垂青立于陈寒身前,双眸中有危险锐光闪动,站在卓立横面前,表情毫不慌张,浑然不惧。
卓立横眼中露出近乎要吃人的眼神,死死盯着杨垂青。
已经许久,未曾有小辈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胆。
他浑身骨骼咔咔作响,好似有雷气在响,声音让附近的人发寒瘆得慌。
“如此,那你又敢待如何?”杨垂青目光迎上去:“莫非要袭击镇抚司总旗,做下那等诛九族的大罪?”
“那可需知,最近一周刑场上我监斩了两千颗人头,这刑场上再多一颗人头于我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他不信这卓立横能一招灭杀他,今时今日的他,若把他当个吃素的,那他可要开荤见血了。
声音落下,杨垂青从魏阳那稀巴烂的头颅上取回鸣云长枪。
卓立横眼神凶狠,欲杀杨垂青而后快,可是众目睽睽下,他纵是再如何发怒,也不敢对有官职在身的杨垂青动手。
眼下可不是半个月前那种末世无人管辖的临渊城。
他冷笑道:“如此,凌山枪武馆与雷刀武馆便有了新账。”
这时,一身飞鱼服的百户抵达这里,见到头颅稀巴烂的魏阳尸体,杨垂青的枪尖还带血,当即皱着眉头冲杨垂青质问道:
“你是何人麾下?此处发生了什么事?”
外城不比内城,这百户先问背景,再谈事。
杨垂青面色淡然,拱手一抱,回答道:“禀报百户大人,我乃纪文远千户麾下总旗,红运坊卫所魏阳以下犯上,被我处以极刑。”
这名百户脸色微动,道:“原来你便是那杨总旗,犯事者既已就地正法,那杨总旗自己书写卷宗,交由代指挥使大人审核盖章。”
对纪文远的称呼不同,这个百户表露出不想深追这件事的态度。
而后他看向卓立横:“你是?”
卓立横冷哼一声,面色不虞:“……雷刀武馆馆主,死了的人乃是我今日新收弟子。”
这名百户点点头,冲卓立横道:“人死债消,特殊时期,本座也就不深究了,你便把尸体带走安葬吧。”
一方是背靠代指挥使的总旗,一方是区区武馆馆主,话语间偏袒谁,也不用多想。
卓立横叫来小厮帮忙收尸,刚往楼下走,杨垂青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卓立横,我前往东洲府城任职百户后参加武举返回临渊城时,你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卓立横停住脚步,皱着眉头,看向杨垂青,第一次露出忌惮之色:“你这是要与本馆主下生死契约?”
杨垂青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神淡漠:“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卓立横怒笑道:“好好好,一介小儿不知死活,那本馆主满足你的意愿,明个到镇抚司确立生死契。”
而后拂袖带人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而后这名百户又与杨垂青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去,方才与杨垂青说过话的那名艺伎脸色古怪的看向杨垂青。
“……九师弟”陈寒嘴皮子还在发抖。
“走。”杨垂青抓住他的胳膊往外走:“有什么话,回了武馆再说。”
这种地方人多嘴杂,焉是谈话之地?
回到武馆,杨垂青将血渍彻底洗净,陈寒还站在一旁发抖,这时赵白成才赶来。
看见陈寒满身是血,赵白成皱着眉头问:“九师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