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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转变 (修)

随心所欲吧,这是你的礼物。  ——无人    所以果真自那以后,她的生活里失去了一个人。尽管父亲也没有阻止秋叶来同她道别,尽管她同秋叶像笔友那样留了邮箱地址,尽管当秋叶离开的时候他们一同去送她,她的家里也真真实实只剩下她和父亲了。她也慢慢开始独自上下学,也渐渐帮手整理家务。    后来,她猜想她父亲至少是对秋叶有些什么的。也许只是少了聊天对象,也许只是绘凛自己同父亲没太多共同话题,家里的言语少了很多,只有偶尔安城佑和小奈在时家里还十分热闹。即便如此父亲也常以45度角仰视着夕阳中的天空……    可是清原绘凛的记忆,随着早川秋叶的离开,渐渐的模糊起来。  清原绘凛知道这是自己的第二次生命,非常确实的知道。  可是然后呢……  仿佛这次人生中的第一个离别,第一个阶段的结束,让她非常迅速的忘记了一个又一个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阶段。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是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呢?它确实是,她很鲜明的记得,就是并没有多久之前随着那个小鬼所回忆的自己全部的人生。  是自己什么样子的人生呢?她忽然有点困惑,认为这个问题很愚蠢,根本不该出现。就是,就是她的人生啊。  当她学习这些陌生的语言和文字的时候,自己内心所有真正语言难道不是上一次人生中的吗?所有对于不管是数学还是什么也好的认知,也不可能是一个真正10岁小孩所能想象出来的。  可是她为什么就断定自己知道10岁小孩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是身边的都是小孩子,所以自己也被这年龄给渐化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清原绘凛,确实是陷入了一种认知混乱当中。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也只能是她一个人,能够去困惑内心里诸如这样子的想法。所以当时间长起来的时候,因为缺乏别人的认定,而变得渐渐虚假起来。  她只能尽力回想,她是她而已,不管她叫清原绘凛还是别的什么。    剩余的,这时是仅10岁的安城奈是没兴趣听,而伪10岁的她却暗暗注意到16岁的安城佑时常同她父亲聊着关于道场生意的话题。  于是当清原绘凜被安城奈缠着答应同她一起上家庭课程的时候,她父亲略微思考后便同意了。至此清原绘凜总算摆脱已让她吐槽无力的伪小学生生活,即便每日还是要去学校玩耍到下午三点,但至少课后生活有点技术性。  她后来仔细想想,安城家的爷爷实际上当是给孙女找了个安静的陪读,而自己父亲也有别的考量。    “你的这些课程表可真是……丰富啊。”清原绘凛数着安城奈递来的表格,她只用下了课后来从四点待到七点就回家,也就是三节课,每天都有不同的安排。但是安城奈的时间表是从每天早上开始到晚上七点,晚上还有阅读任务。据安城佑说这同他所学的还不一样,更偏女性一点——几乎全是都是形体、艺术和文学的课程。  “绘凛我果然还是最喜欢周末的剑道课。”安城奈抱着床上的十几个娃娃,“可以看你帅气的爹地。安城奈继续滚,“一会儿晚饭的时候会见到爷爷,你别怕哦。”    “我怕啥……”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挺怕他,一直那么严肃。相比之下,安城佑那个混蛋已经是十全好哥哥了。”  “你在哪里学的这些词……”  “咳咳~那是我时髦。总之就是你哎,他不问你你就别说话就好了……哎反正绘凛你也不爱说话,就这样很好。”    安城奈说的确实没错。不过作为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对于她家长的察言观色能力,只能说是正常。  安城高章的这其实已经不能单纯用严肃二字来形容了。洁癖就不说了……清原绘凛开始吃饭的时候,安城奈可能由于对她有点紧张把一块餐包掉在了自己的餐垫上。  她看着安城奈那惊慌的小眼神,然后看着安城高章一挥手,让下人把她的餐具餐垫全部收走了。安城高章的眼神转过来瞥了清原绘凛一眼,清原刷地一下低下头,也没敢动刀叉。  期间也没有谁敢说话的。  安城佑只瞥了妹妹一眼,继续在用餐。  奈奈就坐在那里,并没有人去给她换上新餐具或者是做什么,而她也没有再动口。    这老人不只是个洁癖还是个变态吧……  一时间,清原绘凛自己也不敢吃东西了,免得安城奈难过。  直到安城高章放下餐具起身,安城佑和安城奈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当然也跟着,然后大家便离席了。  吃个饭吃成这样的清原绘凛也算是长见识了。    晚饭后有人会送清原回家,安城奈就在门口送着她。清原安慰地问,“饿么?”  安城奈点点头,也悄悄回她,“没事,欧尼酱会管饭的,你回去吃饭吧~”  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清原便没有再跟他们一起用餐,确切来说,再也没有看见过安城高章。因此每日在安城家庄园呆的三个小时里,总的来说算是愉快的体验。有时候会赶上休息,陪着安城奈去找安城佑玩耍,只是说是玩耍,几乎就是二人在安城佑的书房里坐着喝茶或者聊天,而安城佑在一边做自己的事情,打电话或者看文件,也没有在意二人。    清原绘凛还是很开心捡着学了一些从来不会的东西。比如跳舞和画画。按照安城佑的说法,这些学来就是为了让女孩子早点好好嫁出去的。她显然听出来安城佑是说出来吓她俩的,无奈安城奈还真的被吓到了。很明显安城佑说着话的时候嘴角都是挑起来的啊。她不得不为了安慰安城奈说可以嫁给像她爹那样帅气又有才的男人。    时光荏苒,清原混着混着就从她的小学生涯顺利毕业了。而此时不管是她的父亲,还是安城高章,也都开始考虑要要接受中等教育的事情了。  安城家去的自然是提供精英教育的私立中学,而她还真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说到底……清原绘凛想到了许久未进入记忆的那个特殊的黎明。那人——如果可以称作是人的话——告诫她要热爱生活,重新开始。如今她已重新开始的七年后,究竟第二次的人生,她要怎样去度过呢?    思考着这个问题,清原绘凛又陷入无尽消极的念想中。    又不是给我换了一个物种。人的一生,不就是这样么?有父母养育,有一二好友,有组建新家庭的爱人、后代,最后迎向死亡。可是她怎么就想不起来第一个人生是如何度过的了?  那么长的岁月和生命,如今才度过了七年,十二岁,还是个小孩子啊。她看着自己镜中的身体和面貌,尽管……尽管已经长高了开始发育了,越来越接近成人——但终究对于小孩子来说,除了上学,并未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    她一直犹豫着,连以往已经形成了习惯的剑道训练都无法提起劲来。    她的父亲焦虑了很久,兴许又默默做了许多安排,有一天忽然来问她,“Erin,想不想,去爸爸妈妈的国家看看。”  他父亲拉着她的手,“宝贝最近是不是不开心?爸爸知道。其实妈妈的父亲还有兄弟们都在日本,他们也很爱小绘凛,也很想念你。所以我才来问你,想不想要去和外公生活一段时间呢?”  清原和也知道,在秋叶和安城家两个小朋友的陪伴下,绘凛在过去几年里变得稍微开朗了些。可终究不能耽搁秋叶的人生,也不能真的依靠安城家的孩子们。他一个单亲爸爸……全然也没有自信能让她快乐地度过随后这青春期。    “外公住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树木,还有一个很大的庭院。外公的剑道很厉害,有很多厉害的学生,大人也有小朋友也有,小绘凛可以和他们一起学习,    爸爸就跟外公学习过剑道,你看爸爸现在多厉害。”    最后安城奈要去一个全寄宿制的私立女子中学,她当然也必须要考虑读初中的事了。少了安城奈——尽管真的是一个小朋友——的陪伴,清原难得习惯了近年的生活,又开始纠结起来。    “我去了,你怎么办?”    绘凛原本只是出于好奇问了一句,谁曾想清原和也听到以后,抱着她的小肩膀轻微地颤抖起了身体。  “爸爸,爸爸这么厉害,肯定会每天每天的都变得更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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