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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分心与郁金香

人一分心就容易出错,造成资源浪费。  ——无人    “为什么还有第二社团这种规定,难道我们还不够忙么?”前往美术教室的路上,玲子一边走转过来向她抱怨道。  “嗯……大概是每天都要在学校什么的。”要是青少年无所事事都跑去当不良少年怎么办,学校就是不上课也要让你们待在学校里。  “不能就挂名在美术部么?”  “我就是这么想的。”  然而事实是美术部每周要跟着进度上交素描、水彩甚至以后油画,她才没那个兴趣一直画下去。不过八木玲子懒得思考了,一咬牙跟班长手冢国光报备去美术部了。  手冢国光又看了一眼她,清原赶紧摇头表示还没考虑好。手冢国光又看了她两秒钟,搞得她心里毛毛的。  “对了,你听说了么,今天听说石川校长昨天在学校遇到怪奇事件了哦。还说在二楼尽头遇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红裙子的女人?”手冢国光也一脸惊讶地看着二人,脸色十分难看。  清原想着学姐们常年来的癖好,点点头,说不定是千叶学姐干的,她还有菅原经常喜欢在部活大家都走了的时候穿着奇怪的衣服在那里玩耍,而且菅原经常要换成和服才会回家。    等到部活的时候,清原不禁巡视一圈社里,果然看见千叶的的衣架上挂着一条红色的西式舞裙。  她在一边跟着菅原泉裁布,一边纠结着选社团的问题,父亲说要尝试剑道以外的东西,她又想专心一样,那就得找一个轻松点的社团。  “清原,不专心不要来碰我的布,过去缝二十颗扣子。”  她一怔,连忙道歉。她居然因为这些杂念走神。菅原泉平日严格却也很少罚她,因她一向学着认真。他们社里有一堆多余的扣子和边角料,一向都用缝扣子来作为惩罚方式,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被罚。  真是太大意了。  “你看你刚才的裁剪,离我画的线至少有一毫米,虽然不至于不能补救,却能看出来你一边走神一边担心犯错才留出这些空隙,然而还是不能用。这两张返工,不许再走神。”  “是,非常抱歉!”  对于服装制作来说,走神的代价真是巨大的。菅原一般都不会让人碰,哪怕是缝颗扣子裁一段布料。不过目前大家在制作三个月后全市中学生戏剧大赛的服装,她才能跟着做一下助手。当然主要是因为预算问题。    解散的时候蓝泽望跑来找了她,问了问她社团学分的问题,然后帮剑道社问问她的意见。  “看样子清原实力应该不错,这样也不太需要去训练,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蓝泽望是这么说的,直接把她带到训练场去试。  清原绘凛一看,对方社长明显跟他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卖了。  其实学校里剑道社团的发展还是看背景的。如果学校请不到很好的指导教师,或是成员中没有高手的话,会陷入恶性循环。反过来比如青学网球社一直是区域强手,每年都有慕名而来的附近好几个区的好苗子,虽说近年赛果不佳也一直是地区赛种子。反观剑道社,多年连一次都大赛都没有进过,学校因而也不太重视。  清原绘凛被莫名其妙的拉去干了几架,她都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但是既然是对战,她肯定是不愿意输掉的。    完了剑道部部长直接问她让每周去一次训练,比赛前参加集训并参加女子比赛就可以了。  见她没说话,又继续深诱,“而且可以参加个人赛,按我看来应该是有能力进关东大赛排名的,这样对升学也有好处。”  于是在确认只需要每周训练一次并不参加周末训练后,清原绘凛正式加入剑道部。  蓝泽望一边陪她走出学校,同她说,“好了,现在你可以专注我们社里的事情了。”  她一阵歉意,也很感动对方如此细心考虑,“那谢谢部长,我会努力的。”她看了看前面,手冢国光在前面跟几个小伙伴刚在路口分手,她跟蓝泽望道别完就快步走了过去。    她伸手轻轻点了一下手冢的背然后走了过去,“走回家?”  “恩。”手冢被拍的时候看了一眼她,又转回去目不斜视地继续同步向前走了。  “我第二社团加入剑道部了,拜托你登记了。”  手冢转过来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那你慢慢走,秋叶在等我吃饭,我先跑回去了。”清原绘凛点点头然后飞奔出去了。  手冢刚想说你还穿着短裙呢,“你小心……”话还没说完,往下一看,她裙子里还穿着一条八分白色紧身训练裤。  居然随身携带这种的东西。  居然让女生跑在前面。  我居然产生这样的胜负心。  真是太大意了手冢国光。他认真地捏紧了拳头且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自从清原绘凛决定不荒废剑道以后就开始天天跑步上下学了,虽然隔着大半个区但跑过去也就二十分钟的事。    “绘凛,刚才腰转慢了,重心不稳。”“怎么没力气了?手抬直。”“弦一郎不要看妹妹,腿蹬稳了!”真田弦右卫门涉及到训练的时候,真的是个暴脾气。会不会是因为脾气太大所以头发掉的太早,看手冢家的爷爷头发就很完好啊。  “绘凛,眼睛看哪里!?看对手,对手不是空气。”  “是!”    这比之前清原馆的那个老头还可怕啊。清原跟真田一人一边瘫倒在道场外的回廊上。她学着真田的样子,拿起一瓶矿泉水往自己头上浇。啧……难怪男孩子总喜欢这么做,果然很爽快啊。  她甩甩头,头发扎成团子绑的很牢固,并没有掉下来。然后把双手和头垂着悬空吊在廊台外面吹着夜风,不远处的花坛里,开着蓝色的郁金香……郁金香……  “绘凛,你不是个女孩子吗……”真田弦一郎想着自己母亲以往的教育和姿态,忍不住出声对这个姿势比自己还豪放的妹妹说。  “绘凛……?”真田弦一郎又叫了几下,结果发现清原绘凛已经趴在哪里睡着了。他回头看了看早就离开回屋的爷爷,又看了看清原绘凛,只好费力把她搬起来,背着回到了她的房间。  清原绘凛在身体接触到舒服的床的那一瞬间醒了过来。她看着正在给他掖被子的真田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训练服,咻的一下子跳离了自己的被窝,下意识地着急地说,“欧尼酱啊,我还穿着这衣服这么脏你怎么能给我放被子里啊啊啊啊。”  真田弦一郎一下子愣在原地,又抓了抓头发,“我看你太累了。”  尽管清原立刻反应过来不该冲着他那样说话,好歹是他好心把她拎回来的,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那句话从一打头气势就弱了十分。清原冷静下来,规规矩矩地说,“抱歉。”  “没……”真田弦一郎看着她礼貌的道歉,反而心里有些难过了,“你去洗澡吧。”    不过连着两个周末回神奈川被真田弦一郎完虐,以及被真田弦右卫门狠狠教育了以后,就演变到每日还是参加剑道部的晨练,反正也早上没有部活。  于是乎早上经过手冢国光然后飞奔而去的日子越来越多。  或者是被手冢国光所乘的公交车给超过的时候也有。  偶尔还能超过公交车。    从第一个要求跟她进行实战演练的学姐开始,清原每早都被排上陪练。老实说现役的几个剑道部女子主将都还是练习很认真的人,只是缺乏实战经验及战术安排。她虽然竞技水平也还需提升,不过看总是会看的。如果自己部活赶工结束后剑道社还在训练,绘凛还能赶过去一起做基础素质训练。  因此等到夏天来的时候,清原感觉自己腹部逐渐消失的线条又重新清晰起来。    “所以,这周末要开赛了么。”这是清原分别向服装部和剑道社部长询问的话语,并得到了两边都肯定的答复。“啊……”  连着两个月,除了忙着自己的进修外,还要给出场的人设计、制作、修改,好在主题故事限定的人数只有6个,不然就凭他们几个人,真会累死的。不过相比其他学校,青学的服装外包给了设计部,不仅节省时间给排练,更让服装效果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去看了话剧社的排练后,才发现,原来青学不只是网球部的人长得不错,话剧社的社长,那叫一个惊艳绝伦啊。那个社长第一次把衣服换上后,一抬头,便见他深深的桃花眼瞳里,散发出迷样的光彩,眼角轻挑,嘴角上扬勾起带略带嘲讽意味的微笑,摄人的目光直至心底,庸懒而优雅的举止——完全是吸血鬼的现实代言人。  然后八木玲子在一边害羞地喊着游戏里万人迷学长的名字。参赛他们选用主题,正是以《德古拉》为蓝本的,吸血鬼与人类的禁忌之恋,吸血鬼与猎人的打斗,虽然是老套的故事,也足已吸引人的眼球——吸血鬼可是全时代少女杀手。  而饰演女主角的二年级的新人台柱立花真夏,相貌却全然不输给身边的部长。她明媚柔美的脸庞,眉宇间氤氲着星点英气,金色如瀑的长卷发让她的气质更加可爱如洋娃娃,但高挑有致的身姿却令形容多了二分妩媚——很适合诠释前后两种不同气质的女主角。  果然戏剧部的颜值冠绝青学。    另一方面,剑道训练每日的练习也不能落下,社长在排列大家出场的顺序,她虽然只需要上场,但也免不了指导其他队员的练习——实战经验太少了。毕竟答应下来又是自己拿手的运动,怎么也要有个成果才是。  然后清原绘凛拜托了她外公,赛前的一个周末把男女剑道部全体参赛选手介绍到神奈川集训去了。  “从以前就觉得绘凛你体力真好啊。”  大清早连同馆里学员还有真田弦一郎一起出外体能训练,清原陪着慢慢跑了两公里以后就自个往前了。等到折返大部队跑回道场时绘凛已经将护具穿戴整齐端坐在场了。她旁边端坐着的真田弦右卫门淡淡地扫了一眼上气不接下气的众人,道,“谁先来?”    呼吸都还没顾上的众人更别提说话了。仗着前几次与清原对战胜绩,真田弦一郎很不甘心地举起手,然后进屋换衣服。  一开始清原上来就是一个逆裟斩击面近身,真田立刻横刀在前竟被震得下盘不稳后退了一步。清原随即泄去力道,假动作举刀,再顺势蹲下,自下而上击腕。    “清原,一本。”  真田的经此一击内心气血难平,站稳后以跳击上前企图力压,前几式自然不成,清原稍作招架,退步下蹲,抬起手臂近身击肘。  “清原,一本。”  若是正经比赛她才赢不了真田。大早上的也算是靠着体力恢复和没被折腾模糊的大脑占了先。而反观真田弦一郎却在被训得一塌糊涂。她居然没被训,刚才分明蹲姿角度不好上半身转过头差点摔倒,还有提腕手腕太软容易受伤这种已经被训过八百遍的。    其他人也被安排进行实战切磋,老实说场下有好几个馆里的少女也是参加眼下全日本国中比赛的,说不定之后她还会遇上。每人打了三场以后,大家又开始肌肉训练。一个上午过去午饭时大家都不免狼吞虎咽地,赶紧趁着午休时间睡觉去了。    然后清原便接到了八木玲子的电话。  “喂喂,绘凛,部长说戏剧社那边要加制三套衣服欸!你在哪里?”  “神奈川,集训。”  “不是吧,对哦你们下周也要开赛了……怎么办,刚刚打电话让我叫上你回学校赶工去。”  “那我明天中午训练结束回来应该可以。”  “好好……我跟他们说一声,啊真是的,大家怎么都喜欢在这么炎热的夏天来比赛啊。”  她看着屋内瘫倒地一群妹子……对八木玲子的吐槽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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