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少女定会同她战斗到最后一刻。　　——清原绘凛　　　　手冢国光连着好几日没有去参加网球部的训练了，清原每日从网球场外经过走去体育馆的时候都觉得非常的安心。就是，辛苦他们的大石了，网球部这一干新人老人们可都不是些省心的孩子。　　全国中学剑道大赛也进入了关东大赛阶段。第一轮，女剑部便将轮上圣鲁道夫学院。　　“这所全寄宿制学校。在剑道上也是近几年突起的新强队，他们引进了许多先进的训练设备和教练，追求成为全国的体育名校。并且他们也拥有强大的情报网络，大家都不要大意了。”在情报方面真田的朋友柳还有隔壁班网球社的乾都给了她很多宝贵信息，这所学校在网球上也是青学的劲敌，不过在都大赛时曾败给他们。　　看着尤其两个二年级新人紧张的神色，清原继续说，“虽然前几次的比赛他们肯定有派人调查过大家，分析我们的弱点，不过你们千万不要慌张。在着力攻击他人弱点的同时，对方也放弃了他们自身的长处；再说现在的你们已经同两周前不一样了，对方以为的破绽并非是你们真正的弱点，所以绝对不要有所动摇。”　　教练同她点点头，清原便退下来，让教练进行战术安排。　　而她的对手，对方的主将，若林光，听说是圣鲁道夫以高额奖学金邀请入学的全国级剑道选手。去年她就在全国个人赛的名单上见过对方的名字，但自己却因为一早就遭淘汰而没有机会遇上。清原后来仔细一查，发现她也在后来被击败自己的九州选手淘汰。　　那个妹子力量是真大啊，就算是一年后的自己也不一定有把握可以赢得了。　　　　也许是此次的心理建设做的太好了，两个二年级的在比赛开始竟然真的没有陷入对方的针对性战术中。　　尤其是作为中坚的少女，一向身材娇小体力不佳。对于对方一上来就打着持久战目的，她便就干脆进行快攻，快到让对方措手不及然后立刻绝不恋战收手进行防守。本来这样身材的选手靠的就是灵巧和奇袭。　　尽管先锋的少女连着丢了两分，但后面的二人接以优势取胜。等到高桥和美上场的时候，大比分便已经拉到了五比四了。　　高桥和美非常聪明地选择死守。这才只是关东大赛的第一场，只要她将比分维持到两分以上领先，清原绘凛是绝对不会让自己从手上丢出三分的！　　清原深谙于心，尽管无法用言语交流，她也深深的感受到了高桥和美对她这位主将的信任。不过当她真切的在场上站着望着对方的选手时，便无法好好记起今日的分数和比分了。青学其实不出意外已经晋级了，只是强弩之末的对方主将是否会出奇袭来挑战自己呢。毕竟是全国级的顶尖选手，　　　　但既然入了场，便只有打倒对方这一个目的。　　她的手腕放松地续着力气，竹刀放平微仰，后脚轻踮已经随时可以进行防卫。因为在对方如此劣势的情况下，大概率是对方会在一开始后就立刻冲向她，大概率的是进行连击让她措手不及。　　感受到力量一抬，清原便反向用力将对方的竹剑狠狠地压在底下。　　“哈。”对方泄力，清原的刀便顺着力滑下，便立刻上前半步踩稳了前脚，提刀正好挡住了对方的第二轮进攻。　　　　直到当对方退步变换着第五种步伐、快步冲上来时，清原一身半蹲快步冲刺进入对方的刀程以内，以竹刀后半段击中了对方的面门，“呀！”而对方的主将竟然蓦然倒地。　　“白方，一本。”　　她隐约能听见四面骤然响起的声音，却隔着护具并未真切体会到是胜利的确定。　　“我方弃权。”　　清原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的主将便叫了停。她说明因为自己的伤势而主动放弃了这场比赛。双方行礼后，她抬头才见若林光一瘸一拐地走下了场。　　又是一个带伤战斗的孩子。　　只是这比分已经再无反转的可能性，不然那名主将定会同她战斗到最后一刻。　　　　当比赛全部结束，队员各自收拾行囊时，若林光才在队友的搀扶下来到了她们的休息方。清原迎上去，见二人都红着眼镜。若林光本就身体生的高挑，清原才第一次见到她的面貌。她脸生的柔美，但眉眼却因为不服输而散发着强大的气势。身为主将，又能在全国赛事上占据一席之地，必有她的厉害之处，只是今日确实可惜了。　　她在她面前停下，非常严肃而认真地对她说，“清原绘凛，今天的败北，我会在全国大赛的个人赛上全部偿还，一定。”　　清原点头，回以认真，“我也希望能和全盛状态的你一决胜负。请多保重。”　　若林光咬咬唇，回到了自己学校的队伍中。　　“前辈……”再次转头回来时，身后的后辈皆担忧地看着自己。清原觉得又想笑又无奈。　　都不算是来下战书的，她着看着大家，“都怎么了？今天可真全靠你们才能胜利，是不是要叫部长请我们吃饭呢？……部长哎！”　　说着说着，高桥和美便冲到她身后死命地揉着她的头发，见她回眸淡定地瞥向她，便不好意思地改为抚摸着她的头发，“说的没错，走吧吃饭去，但是副部长也要和我一起招待大家你们说对不对。”　　“部长说的都对！”　　　　最后清原便带着她们一起去了河村屋。　　他们家的儿子便是从一年级开始便最常命中服设部玻璃窗的网球部现任正选成员。一方面他们家的寿司真好吃，另一方面大家也很乐意去照顾同学生意。　　“欢迎光临……欸是清原同学啊。”河村在门口招待，一见是她神色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清原已经对着楼下黑脸过不止百次了。　　“恩河村你好。”　　她们虽然是女孩子，不过体育运动消耗太大了，六个人便点了两个巨大份的寿司拼盘上来。就算她们吃象相对优雅，也是分分钟消灭完的节奏。　　结果吃着吃着，河村跑来送了她们一份芥末寿司。女孩子们谁都不好意思拒绝，却看着它谁也不想吃。　　“那我们来轮流讲鬼故事，谁先吓被出声就谁吃。”　　　　比起鬼故事，还是芥末寿司更可怕啊那可有三个。另一方面，这些女孩子们胆子也都不小，于是轮了半圈竟没有一个人叫的。　　轮到二年级最小的替补选手了，相对于听鬼故事她更害怕的是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讲的。　　“那我说一个不太像鬼故事的真实故事……”　　大家都好奇地听了起来。　　“从都大会起，便有人被副部长的矫健身姿所吸引了。那个男孩子几次三番的跟在我们后面，却始终没有勇气跟副部长搭话……　　有一天他终于见到了落单的副部长，便来跟她打招呼……　　那时副部长刚刚结束比赛，正在取下面罩，听到有人叫他便转头回去看……　　男子便见到了没有脸部的副部长……还轻声问，谁？”　　　　在场听故事的所有少女，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困惑，就连在前面帮忙的河村也忍不住过来听她们的故事，一边狐疑地看着清原本尊。　　“男子吓得落荒而逃，并跟人到处宣传，青学的主将其实是‘无脸妖精’……”　　高桥和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还鬼故事，绘凛？哈哈无脸妖精这么地味的名字亏你也取得出来。”她一边轻轻笑着，一边伸手拍着清原的肩膀。　　　　“喂，部长……”清原绘凛半侧着背对她，轻轻靠近了高桥和美忽地抬起头，“是这张脸吗？”　　　　“啊啊啊！”高桥和美尖叫了三声，往后仰远离清原。　　　　用保鲜膜覆盖住了的整张面孔，此刻狰狞变形，分不出五官。　　　　清原淡定地将保鲜膜取了下来。她在听到故事最后的时候立刻就反应过来，都大会那日有人在叫她，恰巧自己的手拭毛巾从面罩里掉了出来。等她整理好回头却不见了人，弄得她当时心里还毛毛的。　　显然替补的小学妹是目睹了当日的情景，但那故事确实也不怎么吓人，清原便灵感迸发地想出了这样一招。　　清原将芥末寿司递了过去“那么，部长，好好享用。”　　　　虽然下一周关东大赛第二轮就要开始了，比赛第二天她们还是暂停训练让大家能趁着空隙好好休息。于是非常难得的竟然在下午三点半的放学时分同手冢同路回家。　　但手冢本人已经多日没去参加训练了，问他时才得知他已经连着几天都去了医院进行检查和治疗。　　“心情很好？”　　清原扶着座椅，正戴着一边耳机听歌，另一只空闲的耳里就听见手冢的问话。　　“恩，昨日赢了，二年级的两名正选很有天赋，训练也很用功。”她低头解释道。方才只剩下一个空位，手冢当然通常情况都会让座的，不过清原觉得他是伤员，硬是让手冢国光一个人坐下自己站着。然后只好把书包给他拿着，这才消除了他起身的念头。　　“恭喜了。”　　手冢自从受伤后几乎没有用过左手了，清原时不时注意到时心里也总是闷闷的。她看他的神色，虽然像是如平时般的淡然，却总是诺有所思地看着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地方——一般他上车都是听音乐看书的。　　他到底何时能康复呢？清原想着自己刚结束的比赛，那个女孩子也是这样的伤病勉强来全力战斗，不知道全国大赛的时候能不能回复到最佳状态。　　　　过了不久，手冢便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手冢彩菜看着窗外研究将棋实际上已经无聊出神许久的祖父大人，这样问着儿子，“国光，今天回来的早的话，把小绘凛叫上来家里吃饭吧，如果她有空的话。”　　她绕着电话线，想着上周小绘凛难得去一次，结果祖父却不在家，知道此事后的祖父大人一直处于如今日般的郁闷情绪中。再加上，全家都知道少年的伤病并非他所描述的那样轻描淡写，可全家人都是不怎么善于言表之人。　　手冢国光左手接着电话，抬头看了看清原，却不知她也模糊听了个大概。他回答道，“好的，我问问。那个，清原，一会……”　　“嗨，嗨，知道了，ＯＫ。”听见手冢问询的语气，便也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并不真的想他在车上问完这句话的清原绘凛看着小页书，头也没低便回答道。周围虽并没有什么熟人，但青学的大都认识手冢国光。　　　　“那我先回家换衣服，一会见。”　　手冢国光一个人回到家，同他爷爷招呼。手冢国一见到孙子回来立马转过注意力来，看看他身边又转头回去。“去换身衣服下来吧。”　　感觉在失宠。等他换了一身休闲服下楼，手冢爷爷已经让她母亲泡好了茶。手冢国光这几天的日常都是回家看书，查医院的资料。他从门口信箱里取了新到的网球杂志，扫了一眼街道远处就又进了门。　　他刚走到客厅行动电话便响了，那边是吵杂的自己的队友们的声音。好久没听见他们的喧闹了，手冢国光还挺期待地接了电话。　　听了一个开头，乾没什么重点地叙述着些与网球无关的事情，又只听见约会二字，便无奈的按掉了手里的电话。他又看了眼落地玻璃窗外，院子里的爷爷正在查看着那几盆宝贝盆栽。　　　　“叮咚……”门铃响起，手冢彩菜从厨房里小跑出来，一听对讲机是清原少女来了，赶紧让她进来。　　“下午好，打搅了，阿姨。”　　“下午好啊，小绘凛，嘻嘻，我还不好意思呢怕占用你们年轻人宝贵的休息时间。”　　“没有。”清原绘凛摇了摇头。　　“真是，小绘凛就是这里太可爱。”手冢彩菜拍拍她的肩，邀她进来，“先喝杯茶吧，哈哈爷爷现在又在外面看他的宝贝们了。”　　　　清原走进往餐厅走，见手冢国光正在倒茶。手冢见她一来，便把茶杯往她方向一递。“谢了，再倒一杯吧。”她走过去又要了一杯，然后让手冢帮她拉开玻璃窗走进了后院。　　清原刚出去庭院里，手冢的手机又响了。“滴。”手冢接听后，片刻一言不发便按掉手里的电话，抬眼看看窗外的两人。快速拿好鱼饲料回到院子里，清原绘凜蹲在他爷爷身边开始看他修剪着盆栽。　　“不对，别剪那！”清原绘凜忽然开口，把老人和手冢少年都吓得一顿，“这样太圆润了，还是把这根支留着稍微野性点好看。”　　“这盆景就是要剪深才行，野性点再两天就更野了没个章法。”老人欲再次下剪。　　“明明这样好看的啊！”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真的好看啦。”清原绘凜坚持着，又加了一句，“反正都是您剪出来的，好看。”　　老人家一听，心里觉得怪怪的，却欲笑不笑地欢喜，大叹一声气，“唉……不剪就不剪。”这回过头来看见手冢国光正在池塘边蹲着看向二人，便撒气似地说，“愣着做什么，喂鱼呢！”　　少年这才默默蹲下身去继续喂小池塘里的鱼。　　　　少年的手机却又响了，他无奈地又接来听，又是乾继续汇报着越前和桃城和橘的妹妹三角约会的事情。　　“喂，手冢么？越前和桃城要以网球来决斗。”才听了一句便没耐心地想挂断，乾这样喜欢八卦，真可惜他搜集资料的强大能力，不……说不定这也是他的训练方式。他一本正经地乱想着。　　便在他犹豫挂不挂电话的此刻，手冢爷爷站起身，叫上了绘凜，“丫头，回播要开始了，走吧。”　　“嗨~”，少女回答着，也起身进屋　　到没等手冢先挂断电话，那头的人忽然不讲话了。　　“喂？”　　“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了。”最后乾那一头先挂断了电话。　　这些人真是……喜欢关注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事。依旧蹲在鱼塘边的男孩子侧头，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些弧度。　　“呀，国光今天心情很好呢？笑口常开的。”玻璃门突然打开，只见母亲大人捧着衣篓正要出来晾衣服。　　　　他们吃完晚饭的时候，清原少女和老人还在看大河剧。忽然听到坐在身后饭桌上的手冢彩菜的问话声，“国光是什么时候出发去九州？需要妈妈帮什么忙吗？”　　清原一愣，手冢要去九州做什么？却也不好意思打断。她偷偷瞥了一眼手冢，却见他也飞快地看了自己一眼。　　“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