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杨大人如此年轻就能被提拔为从六品的同知,当真是年少有为。让我们这些而立之年,依旧碌碌无为的人着实汗颜啊。”
杨白泽躬身行礼,“见过黄指挥使。”
虽然卖相不错,但骆河一开口,眉宇间便挂上了阿谀的神色。
因此宣慰司衙门身上的压力陡增,不得不在扩大各城戍卫数量的同时,吸纳了本地颇有名望的倭民担任都事,在宣慰司和百姓之间充当润滑剂的作用。
“怪不得兄弟你不用我介绍,原来是早就做好了功课呀。既然大家都见过面,那不如再增进增进感情?”
被晾在原地的李钧也没吭声,提着一把黑伞自顾自站到杨白泽身后,静观其变。
“骆大人客气了,您可是儒七,我只是个刚刚入门的儒八。按照儒序‘达者为师’老规矩,我可还要称呼你一声师兄了。”
“在下是犬山城宣慰司戍卫指挥使,黄钺。”
这几个人是倭民啊.
不过他随即便想起了鬼王达曾给他介绍过的一些,关于宣慰司衙门的情况。
说话之人宽鼻厚唇,虬须浓眉,身穿红色武官袍服,胸口处的补子是一头金毛彪兽,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杨白泽身上那头鹭鸶。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爽朗的笑声。
四人点头哈腰,齐声附和:“请杨同知放心。”
“以后推行新政,还请杨同知多多照顾。”
其余五人见状纷纷起身,准备入席。
此刻虽然已经是寅时,但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四位应该就是犬山城的倭民都事了吧?”
“不用麻烦黄指挥使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宣慰司负责政务的佥事,骆河骆大人吧?”
“还好我提前找了个更硬的。”
一张公案摆在正中,“肃静”“回避”四个鲜红大字投射左右,悬浮半空。平时插在左右的杀威棒被撤走,换成了两排椅子。
不过在‘大朝辩’之后,新东林党推行了‘教化’政策。为了安抚民心,下令将驻军全部撤到了十城以外的无人地带驻守,轻易不得入城骚扰百姓生活。
今天他只是配角,用不着出这些无意义的风头。
黄钺此刻眼中只有杨白泽,根本没有理会跟在身后李钧,殷勤的引着对方在那处空位坐下。
“在接到吏部通知的时候,本指挥使还以为是上面把时间写错了,没想到杨同知你居然真的到了。”
平日间主要他们都归于中区都事管理,也算是宣威司衙门重要的中坚力量。
“除了宣慰使大人已经按照朝廷诏令返回了帝国本土以外,咱们衙门其他的同仁们全部都到了。”
跨过门前与小腿齐高的门槛,按照帝国礼部制定的‘东生西死,东进西出’的规矩,杨白泽带着李钧走过长长的雨道,迈进仪门。
“兄弟你这.难道是累了?”
黄钺脸色一僵,随即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拍着自己的额头道:“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从重庆府赶到倭民区何止千里,一路上舟车劳顿,现在肯定已经十分疲倦了吧。”
“那不如这样,我们共举一杯,权当是为杨兄弟你接风,然后兄弟你再去休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