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德丽丝的未婚夫,传言中神秘的夜宸家族的唯一承继人,夜宸隽,犹疑看了她一眼:“你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肯定的语气,可是在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波澜,平淡得如同家常闲谈。在他们的订婚宴上,潇夏曦与他没有正式打过正面,那么,此刻的她于他而言,充其量是生长在记忆断层夹缝中的人,根本谈不上任何联系。
潇夏曦的心又莫名地一下下刺痛,摇了摇头。“叮”一声,电梯的门徐徐滑开,他们已经到了德丽丝所在的楼层。她牵强地扯出一抹淡笑,以表示谢意。
幽深的眸光平然无波地扫过潇夏曦的脸,夜隽风松开了搀扶的手,很绅士地欠欠身,走出了电梯。
步伐平稳坚实,毫不拖沓。潇夏曦调整了一下呼吸,在电梯门自动合上之前,跻了出去。站在过道上,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他始终没有回头。
她承认,适才在电梯里做了一个简单的试探。她刻意地以娇弱的姿态拉近彼此距离,不过是想从中捕捉一丝熟悉的气息,又或者,试图以司徒皓谦留给她的吊坠项链勾起他断层中的记忆。可是,很明显地,她失败了。
夜隽风的举动很正常也很自然,既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挽扶中也感觉不动他有丝毫颤动和不安的情绪反应,绝对不像是在掩饰。如果说他不是司徒皓谦,而是一个长得非常相似的人,潇夏曦实在不敢想象。当初会产生这样的设想,完全缘于她的一种心理抗拒。可是,刚刚他就站在眼前,近在咫尺,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和眉宇间散发的摄人气质,即使是长得再相似的人,也不可能如出一辙。夜隽风和司徒皓谦,简直就是同一模子克隆出来的,若是非要找出不同的地方,可能只有一点:他瘦了!却更成熟了!
……
潇夏曦意态浮躁地坐在德丽丝病房门前的长椅上等候叫唤。夜宸隽夜探未婚妻,不管如何,她终究不便进去打扰。两人新近订婚,德丽丝却横遭车祸,虽然只是皮外损伤,但在长辈们以及未婚夫的坚持下,最终决定留院观察,直至痊愈出院。德丽丝住的是医院的贵宾独立套间,这个时候,他们总有很多私密话儿要说吧,情到浓时,或许还会……潇夏曦甩甩头,努力将思绪里杂乱的浮想连根拔起,可是,它就像扎了深根的野草,疯狂地滋长,不可抑制的遐想里,尽是令人窒息的零乱片段。
驻守在房门外的几名黑衣人不时投来疑惑的目光。虽然她的身份在经过近半小时的审查后终于得到确认,但他们对她仍旧没有放松警惕,只是鉴于她是德丽丝指定的特别护理,所以,她的行动在一定范围内是自由的,不受限制。潇夏曦“嗖”地站起来,在走廊过道上来回踱着步,开始的时候,步子尚轻松,到了中段,却不自觉地慢跑了起来,医院里的空调常温保持在0度左右,她竟然出了微汗。
一个黑衣人走近,轻唤了几声。潇夏曦愕然地看着他使劲朝病房的方向努嘴,才醒悟她精神过度涣散,以至于没有听见德丽丝的召唤。站在病房门前略微调整了呼吸,旋开门。房内显得出奇的静,夜宸隽坐在靠近座地灯的沙发上看报纸,意态闲闲,而德丽丝却背着床头在修整指甲,除了一身素净的病服外,丝毫看不出她是个ji待治疗的病人。
潇夏曦怔住,心底莫名地涌上一股酸涩。眼前这一幕浑若天成,让人产生保护的意念,不忍心去破坏它的和谐。
然而,她想退出已经来不及了。夜宸隽压下手上的报纸,朝她微微颌首,精锐的眸光闪过一丝诧异。大概他在电梯与潇夏曦相遇时,也不曾料到她是作为德丽丝的特别助理而出现在医院大楼,而是简单地认为,那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偶遇。电梯里那一段小插曲,犹如蜻蜓点水,瞬间平伏,遁然无迹。
“德丽丝小姐,是你找我?”潇夏曦敛了心神,转而向床上的德丽丝欠身。她现在的身份是她的特别护理,遑勿论两人在此之前如何剑拔弩张,此刻,她只能而且必须扮演好这个护理的角色。
她与德丽丝之间并不存在深仇大恨,说到底,只是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潇夏曦由始至终都无意与她争夺,至于雷承旭对她的态度,就不是由她的力量能够改变。感情上的事,又有谁能说得算呢?看得出来,雷承旭对德丽丝仅限于知己情谊,这次顺水推舟遂了她父亲,也是组织的最高话事人的愿,这事总算是了结了。德丽丝一直揪着不放,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暗自叹喟一声,表面上还是得公事公办,端着脸听候差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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