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位穿着青袍，头发花白的老者端坐在破旧石桌前。

徐彻手按刀柄，缓步上前。

“玄衣卫珍园坊小旗官徐彻，咱家可在这等你一宿了。”老者缓缓回头，面容惨白之中透着一丝蜡黄，声音尖细。

“私闯民宅，我就是斩了你，恐怕我们总旗大人也会保我不死。”徐彻的刀，抽出一分。

闪动的幽寒，透着冷意。

“呵呵，玄衣卫杀人无错是不假，可也要看杀什么人，谁杀。”那老者面皮不动，仿佛没看到徐彻刀光之中透着的杀意。

“血雨楼的银牌杀手藏身玄衣卫，还擅杀皇城内侍，你”缓缓站起身的老者伸手指向徐彻，又指向房门紧闭的厢房：“还有屋子里的小丫头——”

平静的面孔化为狰狞，老者的脸上带着一丝癫狂笑意，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都，得，死。”

徐彻握着刀柄的手青筋鼓起，眼角抽动，双目之中涌动杀意，又有痛苦之色蔓延。

良久之后，他方才咬着牙低声道：“出去说。”

说完，转身走出小院。

那老者轻笑一声，整理一下衣衫，踱着步子，跟着走出。

“你要我做什么？”依然手按刀柄，转头看着老者的徐彻低声问道。

“杀一个人。”

“杀谁？”

“崇武侯世子，徐海。”

小院之前，徐彻沉默片刻，摇摇头：“我答应过师父，不再杀无辜之人。”

听到他的话，老者淡淡道：“你师父就那一个女儿。”

徐彻的手按在刀柄上，双目之中透着赤红。

“咱家来找到你，怎么选择就由不得你。”老者冷笑一声，抬手，转动着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面上露出不屑。

徐彻身上杀意翻涌，握着刀的手紧了又松，他的面上闪过一丝绝望。

“好，我答应你。”他盯着老者，咬着牙道：“但你必须放我妹妹走。”

老者一笑，轻声道：“当然，一个瞎眼的苦命丫头，咱家也不忍心害她。”

“等玄衣卫调你去长林的令到了，你就将她送走，去哪都成。”

“事成之后，你能逃的了性命，是再去寻她，还是归隐江湖，都随你。”

“别想着没完成任务就脱身，咱家既然能摸清你的底，就能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

徐彻走回小院的时候，小院里的房门已经打开。

一个穿着粉色衣衫，面色白皙娇柔，只是双目灰暗的十五六岁少女立在那。

带着些秋意的清寒早晨，少女好似雏菊绽放。

“小凌啊，起的这么早？我去江边练武，顺便给你带了热炊饼。”将还冒着热气的炊饼递过去，徐彻退一步道：“趁热吃，我还有好消息告诉你。”

“哥哥是说调你去长林县给崇武侯世子做侍卫的事情吗？”接过炊饼的少女抬头道：“昨晚朱越大哥来说了这消息，本要等你的，可惜，你一夜没回来。”

这话让徐彻一愣，顿时面上胀红，好在自家这妹妹眼睛看不见自己此时的窘迫模样。

“还有，那老头是早间时候来的，在小院中等你也才一刻钟，他说等你一宿是骗你的。”

少女接下来的话让徐彻面上一僵。

“不过他脚步轻盈，气息悠长，绝对是二品武者，哥哥你不是对手。”

“哥哥，他寻你，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