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门户大开的一瞬间，几个胆小的太监宫女立时吓得大声尖叫。

荀礼也被吓了一跳，不由身子一颤。

身侧，黑甲卫统领曹乾似是觉察到了这位傀儡皇帝的窘态，眼中浮现毫不掩饰的戏谑，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

“妹夫，还认得出你这位贴身婢女么？”

“观其骨相，生前应是个美人胚子才是，怎么我听闻她侍奉你已有数月，却还是纯阴之身呢？”

“不会是……”

“嗐，难怪我那个幺妹不喜待在宫里，整日都往外头跑呢！别怪兄长没提醒你，自己女人可得想法子看住了，否则闹出笑话，丢的可不只是你自己的脸！”

荀礼恍若未闻，只是心中又添几分杀机。

然后他强忍不适，开始观察悬在房梁上的那具尸体。

只见这具女尸以三尺白绫将自己悬在梁上，双手垂于两侧，白衣整齐，不见有挣扎的痕迹。

从散乱的发丝间可以依稀看出，此女在死前画了精致的妆容，并且仪态从容，若非全身被吸干人血，只怕会被人断定是自尽而亡。

“曹统领可有什么线索？又为何不将尸体放下，取证入殓？”

曹乾哂然一笑：

“妹夫，这你就不懂了。”

“此女被鬼上过身，谁知道尸体上有没有留下什么脏东西，我手下黑甲卫性命金贵，万一折于此处，岂不让人心痛？”

荀礼蹙眉道：

“难不成曹统领打算让尸体一直悬于此处么？”

曹乾傲然道：

“自然不是，待到我将那头小鬼引出捉住，便会放一把火，将整间屋子连同尸体和不干净的东西烧作灰烬！”

“当然，这之后房屋重建的事我会负责到底，不过费用么，我找人算了一下，少说也得上万两白银，到时还得陛下点头，从国库里出。”

“……”

荀礼内心已经辱骂了几百遍。

重建一间房屋，花费上万两白银？

朕虽不知砖瓦价钱多少，但也大致了解万两白银是个什么概念，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往自己口袋里捞钱，也不怕撑死？

罪臣，奸臣！

奸不可赦，罪该万死！

这可都是朕的钱！

“此事不急，先捉住那头鬼物才说。”

荀礼忍下杀意，往屋内其他位置瞄了一眼——

这是一间四人同住的卧房，东侧靠墙处，有四张五尺宽的床榻并排而放。

此时，每张床榻上都躺着一名妙龄女子，尽皆半裸娇躯，只用衣物盖住了重要部位，正瑟瑟发抖，闭上眼睛低声啜泣。

除此之外，正如其他宫女所说的那样，这几名女子的四肢都被割开几个口子，鲜血从中汩汩流出，将身下被褥浸红，看上去分外凄惨。

听到门户被踹开的声响，有三位宫女如临大赦，赶忙睁眼，挣扎着想从床榻上起身行礼，但都因失血过多而力气不足。

而最后一女，则是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荀礼察觉到，几女在见到自己的那一瞬，眼中都燃起了一丝希望，可发现自己身侧站着曹乾后，又都眼神黯淡，万念俱灰。

也是，自己一个傀儡皇帝，在辅国大将军长子的面前哪有说话的份？

“曹统领，她们的血快流干了。”

荀礼忍不住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