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涂府,疾风乍起,又是骤雨将至一夜。
她坐在妆台前愣愣出神,冷不丁得听身后为她梳发的画蝶走进来。
“小姐的风寒可算是好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涂灵灵一直觉得自己待仆人算是好的,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
灼华她倒是不担心,经历多处事也圆滑,只是这画蝶,还如前世一般,整日大大咧咧的,一点心计全无,哪天被卖了还得跟着人数钱。
想到此,涂灵灵抓过画蝶的手,将她拉到跟前,轻声问道:“画蝶,我还是你主子吗?”
画蝶被问得一愣,眨眨眼道:“当然啊!画蝶的主子从始至终就是小姐啊,小姐将画蝶挑到院里来,对画蝶照顾有佳的,画蝶自然知道主子是谁。”
“那你将柳玄安托你给我的玉露膏拿出来。”
画蝶咬着唇,暗想着小姐怎知这件事的,自己虽是接了柳公子的东西,但也没给小姐用上,这样的话,也不算欺瞒主子了吧。
小姐突然提起,让她心中一悸,随即去房后翻箱倒柜,将那玉瓷瓶儿拿出。
她将接下的胭脂与那玉瓷瓶儿装在布袋里,顶着鹅毛细雨,提着裙角在院子中移动。
直到她找着一块锐石,愤怒的砸着布袋。
不一会儿,胭脂遇上水就毁了,价值不菲的物件此时分文不值了。
画蝶跟在她身后,见此场景吓得说不出话,只觉后背发热,心跳呼之欲出,上前拉着小姐。
“小姐不喜欢,画蝶就再也不收了,画蝶来处理就好,小姐,你手都伤了,快放手啊!”
涂灵灵吃痛的哼了几声,画蝶见小姐的小拇指也朝着外洇着血,与那胭脂流出的红水混合到一起,生怕小姐将自己指头砸断了,哭喊着上去拉扯。
涂灵灵只当那布袋是柳玄安的头,一下又一下的往下砸,手指的刺痛让她渐渐回了神。
那瓷瓶碎片将她的手指划了一个口子,往外不停流血了,这才任由画蝶将石头抢了去。
涂灵灵抹了脸上的水渍,揽着画蝶的肩膀,
“柳玄安绝非善类,他做的一切都是将涂府往深渊里拉,从今日起,不许你与他见面,也不许听他的话!”
画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拼命点头,将石头丢到一边,捂着小姐的手,生怕小姐有个好歹。
“画蝶知道了,画蝶知道了,画蝶再也不见他了,就当他是透明空气,理都不理!”
快要入冬的天,淋雨的滋味特别不好受,被冷风一吹,更是寒凉。
画蝶将她洗漱的水打好,就去厨房熬姜汤去了。
她疲惫的靠在桶边。
摊开手掌,指腹被砸肿了,破皮出正渗着少许鲜血。
想起前世的辜负,到底是酸涩了鼻根,她轻轻碰到小指破皮的地方。
她不后悔砸伤了手,只怕画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所有人都觉柳玄安是一个温润如玉君子,不知他虚伪性恶,而成了柳玄安的棋子,为他监视涂府一举一动。
柳玄安就是柳玄安,对付他,只能比他更心恶。
换上了干净衣物,她慢慢上着药,指处紫的发黑格外触目,想着包扎后多有不便,任由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