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的马车比外面还精致,十分宽敞,车厢里浮动着浅淡的冷香,茶案上还有暖炉冒着热气。
这是她第一次坐萧府的马车。
马车里只有萧昀翻动书卷的轻响,以及翻动书页时轻微的衣料摩擦声。
“夏禾说大人有事寻我,大人有何吩咐?”
萧昀见她说话了,将书往腿上一压,看她肩头方向:“那日伤了你,是以你与他们一伙,往后我不会再伤你。”
莫名其妙的一些话,让她懵住了。
萧昀眼神落在她受伤的手指,语气中有一丝不快的韵味,只道:“你手伤了?”
涂灵灵下颌一抬,有些疑惑,摆手解释:“不不,昨日雨天摔了一跤,摔到了小指,过几日就能痊愈了。”
萧昀盯着她的脸,只道:“真是摔的?”
涂灵灵不语。
萧昀猜出七八,这手,定不是摔了那么简单,只看了她一眼便淡淡道:“小伤无碍,也罢。”
萧昀抬手伸过她腰边,拿过一宝物匣递给她。
那双充满男性魄力的手掌经过她身边时,带着浅淡的暗香,她下意识往旁让开了。
她又见他眼神扫过来,手疾眼快的接上了。
她将宝匣打开,入目便是一柄纯银匕首,除了握刀处缠了一方棉纱防滑,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这匕首是番进贡之物,别看个小,却是极轻,所碰之处,削铁如泥,将它送你防身。”
“不可,大人帮灵儿已经够多了,不该再要大人的了!”
萧昀伸手将匣盖按上:“既是统一战线,那便是同泽,你叫我一声昀兄都可,一把匕首而已,收下!”
他语气有些强硬,吓得她赶紧将匣子抱紧了。
“昀兄!”
涂灵灵望着萧昀,声音极小,有些试探的意味:“日后能这般叫了?”
萧昀点头,嘴唇轻勾,拿起书翻看:“人前还是叫我大人,人后可叫昀兄。”
马车回到涂府已近黄昏,远远看去见父亲身影站在台阶下,她顿感双腿发凉:“大人,前面就到了,在此处停下吧!”
她不能让父亲抓到她被萧昀送回府!
萧昀依旧看书,未做迟疑:“玄一,停车。”
下车时,她乖乖喊了一声昀兄再见。
萧昀带笑看着她,竟叫她身上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顺带将帷帘一拉,将那方怪异隔绝在内。
回府换了一身衣裳,坐在榻上看书,便见画蝶进门道:“小姐,午时门口收到一封信件,信上没写署名,送信的又说是要紧事,信件我给您搁在案几抽屉了...”
涂灵灵将信件拿出,展开一看,柳眉微微皱起。
“今夜酉时,玄安盼与灵儿城北湖心亭相见...”
信内署名正是柳玄安。
涂灵灵将柳玄安的名字细细嚼过了,从齿缝中吐出:“又是你...”
越想越生气,怎会有如此不要脸的男人,她甚至恶毒的想,找几个家丁将他在湖边弄死,报了前世的仇就好了...
想着她找出刚得的匕首仔细打量,这匕首刀刃已经开过了,剑刃冒着凌冽的寒光。
她恨不得用这匕首上去就给柳玄安一刀,并且刀刀中他要害!
城北莲池
霜降后,莲池的荷叶也都枯了七八,只余下一些枯萎藕茎立在水中。
雨后夜色中,只见柳玄安身着锦衣,负手立在亭下,朝着栈桥尽头的方向张望一眼,问陈述:“确有将信送到涂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