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奴皇城,朝堂院,大极殿。
梁之垣站在主位,两侧是许浩然、夏之令和牛胜,大殿两侧是两百大明将士。
下方,政仁在头,左右分别是幕府和倭奴朝廷官员,德川秀忠、德川家光赫然在列。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恭承天命,君临万邦,岂独乂安中华,将使薄海内外日月照临之地,罔不乐生而后心始慊也。
“尔日本者,自诩中华之下礼仪之最,然彼倭来寇大明边海,生离人妻子,损伤物命。行径如此,猪狗不如。
“尔封西藩各国,今仍不约束部下,放任寇盗,实乃禽兽之主也。万历三十七年,尔臣萨摩藩主岛津家久不顾天朝威仪、不顾尔等脸面,派人攻伐大明藩属琉球,掳其王室百余人,尔等皇室、幕府默认乎?
“前有丰臣秀吉侵袭朝鲜,今有德川秀中意欲承其志,再欲染指中原乎?!”
德川秀忠身体一抖,梁之垣继续念道:“不能约束臣下,非明军、辅臣之德才。意欲染指上国,实为不忠不义。
“闻尔毕本国王生活困顿,特赐予粮千石、布五百匹、银十万两,以解尔忧愁。若有臣子不恭,可上书于朕,朕代尔伐之!
“诏书到日,如臣,奉表来庭;不臣,则修兵自固,永安境土,以应天休;如必为寇盗,朕当命舟师扬帆诸岛,捕绝其徒,直抵其国,缚其王。钦此。”
“臣!日本国王!政仁!接旨!谢陛下圣恩!”政仁内心欢喜,终于抱到大腿了,大声接旨。
而德川秀忠把刚才阴沉的脸换了,换上一副谦卑的神情,德川家光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
夏之令大声道:“带上来。”
大明皇帝的赏赐早已放在殿中,那么剩下的就是那放在殿外的几个大箱子。政仁、德川秀忠早就对随行而来的几个大箱子好奇,只是也不好开口问。
登莱士卒抬着几个箱子进入大殿中,来到政仁和德川秀忠面前,直接把箱子扔到地上。
政仁一哆嗦,夏之令看向倭奴上下,淡淡道:“来日本途中,偶遇倭寇劫船,幸赖将士用命,剿灭倭寇,还拿了几个头领,打开吧。”
德川秀忠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政仁则是退了几步。
啪啪啪,五个箱子打开,倭奴上下一片惊呼,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人!海贼!伤痕累累的海贼!
麻溜的把萎靡的五个倭寇从箱子中提出来,许浩然淡淡道:“说吧,你们是谁的人?谁指使你们的?”
“是岛津家久。”
“我们是萨摩藩主的手下。”
“是岛津家久派我们劫掠的。”
“求大人饶命,我都说了。”
“大人饶命。”
五人争先恐后说了,德川秀忠看不出什么,倒是政仁,有些兴奋?
让五个倭寇住嘴,梁之垣看向德川父子,笑着问道:“不知这岛津家久派倭寇袭扰大明、攻伐琉球是不是大御所的意思,还是上任大御所(德川家康)的意思?”
德川秀忠脸上微怒,弯腰道:“岛津家久不向朝廷臣服已久,加上岛津家久远在九州岛,难以攻伐,天使明察。”
德川家光低着头,看不清脸色,梁之垣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大将军不能不能驾驭臣子,听说大隅、肥前、长洲等地也是如此不尊号令,那就情有可原了。”
德川秀忠压着怒火再次躬身道歉,许浩然注意到,德川家光和几个年轻幕府僚佐已经握紧了拳头。
“然而,大御所身为日本辅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能约束臣子,失察之罪不可免,罚大御所三千石粮食不过分吧?”
德川家光再也忍不住:“八嘎呀路!”
呛啷~
殿内大明士卒都抽出刀,对准德川上下,殿内德川幕府的军卒紧张把刀对准大明使团,许浩然、牛胜抽出佩刀,护在梁之垣和夏之令身前。
“住口!”德川秀忠爆喝一声,“退下!”
德川幕府军卒收枪退回原位。
政仁松了口气:他虽然希望德川家死,但不是这时候,也不是死在大极殿内。一些朝廷大臣也心有遗憾。
德川秀忠跪下,扭头朝德川家光喝道:“跪下!向天使请罪!”
父亲的命令德川家光不敢不听,沉着脸向梁之垣跪下,头重重的砸在叠敷(榻榻米)上,大声道:“小臣冲撞天使,请天使恕罪!”
梁之垣拍拍许浩然的肩膀,许浩然收刀喝道:“收!”
殿内,响起大明将士整齐划一的收刀声音。
梁之垣看向跪在地上的德川秀忠,依旧淡然道:“大御所可认刚才的处罚?”
认了,你儿子的罪就免了,不认,你这个儿子可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