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秀忠恭敬跪伏在地大声道:“天使明鉴,御下不严,是臣之罪,小臣愿受罚!”
梁之垣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和警惕,上前扶起德川秀忠,道:“赏罚分明,实乃国之大事,三千石粮食对于大御所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看向仍旧跪在地上的德川家光,梁之垣放下手道:“大将军是大御所之子,该如何处罚是大御所之事,起来吧。”
“谢天使!”起身的德川家光把头低得很低。
政仁看场中气氛依旧紧张,打个圆场道:“天使,这些海贼既已查明,不如就交给小王处置,如何?”
梁之垣微微欠身道:“多谢国主美意,不过这些人还有用,就先留着了。”
政仁心中虽然略微失望,但还是不得不从。
“小王死罪!”
转身看向看似恭顺的德川秀忠,又问了一句:“不知大御所是否像如丰臣秀吉那般,继续攻伐朝鲜?”
“小臣只想辅佐国主把日本治理好,如同大明那般,别无所求。”德川秀忠恭敬回道。
梁之垣赞道:“大御所谨守臣子本分,倒是羡煞旁人,如此,大御所的话本官记住了,回去会向陛下禀明。”
“多谢天使。”
摆摆手,梁之垣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轻轻打开,递给政仁,政仁瞳孔一缩,急忙跪下。
倭奴朝臣和幕府上下都有些不明所以。
梁之垣看向殿外寂寥的景色淡淡道:“国主自称天皇,这是何意?就连陛下只敢自称上天之子,难道国主想凌驾于陛下之上?!”
话音一落,倭奴大小官员全部跪下请罪,政仁更是不断磕头说绝无此意,只是先祖流传下来的称号,没有对大明和朱由校不恭敬的意思。
德川秀忠和德川家光则是心中怒气稍减,有些幸灾乐祸。
“陛下都不敢臣天之皇,国主及今后日本国王还是谨守本分,不要妄自尊大。陛下不希望今后再出现什么天皇,不管是口中还是文字中,国主及今后日本国王还是以大明日本国主或郡王自称的好,国主可明白?”
“小王明白,小王马上令人发布令书,传书日本上下。”
梁之垣摆摆手,说道:“国主既已知错,再好不过。圣旨宣读完毕,不如趁着准备酒宴的时间,你我出去走走,陛下还有些话让本官传达给国主和大御所。”
大极殿外,砂石广场,梁之垣、政仁、德川秀忠、许浩然、夏之令走在石板上。
梁之垣转身看向德川秀忠笑道:“陛下要传达给大御所的话待会再说,本官先与国主说,许大人,先陪陪大御所。”
说完,与政仁和夏之令继续往前,行了百余步后,梁之垣轻声说道:“昨日在鹿苑寺已经问过国主了,昨日砍了德川家一条臂膀,今日又压德川家,国主应该看到大明和陛下的诚意了。”
政仁不是傻子,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犹豫道:“不知陛下需要小王做什么?”
夏之令说道:“只要国主做好国主该做的事就好。”
一句话重如千斤,政仁苦笑道:“天使也看到了,这日本上下,已经由不得小王了。”
“粮千石、布五百匹、银十万两足够国主做些事了,不过希望国主明白,大明的东西也不是白给的。”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明白的自然会明白,若政仁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朱由校还有其他让日本乱起来。
“小王尽力吧。”政仁无奈。
梁之垣停下脚步,目光灼灼的看向政仁,政仁有些心慌:“有一事希望国主允许。”
“天使但说无妨,小王一定尽力而为。”
“我和夏大人对日本历史非常感兴趣,不知今后几天可否入皇城鉴赏日本历史典籍。”
政仁松了口气,以为是什么大事,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做主的,爽快的答应了。
“望国柱不要辜负陛下的苦心。”一句话,把政仁打发回大极殿。
许浩然跟在梁之垣、夏之令和德川秀忠旁边。
梁之垣走在前方,德川秀忠落后一步,梁之垣背着手说道:“本官和大明使团回城的路上会经过萨摩,想去拜访下,不知大御所可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一句话,差点把德川秀忠吓得一哆嗦,德川秀忠弯腰道:“小臣事务繁忙,不过小臣会让岛津家久进京,与国主一并处罚他。”
与政仁?只有你吧?
夏之令吐槽,追着问道:“不知大御所如何处置岛津家久?”
德川秀忠躬身道:“消减食邑,降低品阶。”
夏之令被气笑了,许浩然则是淡然许多,梁之垣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德川秀忠,幽幽道:“如此就不劳烦大御所和国主了,大明将士和百姓的血就由大明自己解决。”
在德川秀忠惊骇的眼中,许浩然淡淡道:“萨摩藩对大御所和国主不恭,不听调令,如此不忠之臣,我大明愿代劳铲除。”
许浩然顿了一下,继续道:“诛杀不忠之臣,对大御所和国主也是好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