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晃晃悠悠和三丫杜知节的说话声里,他们终于到了小河村。
进村有一段路比较狭窄,马车无法通过,因此他们只能下来,步行进村。
杜知节带着陈家三姐妹和徐清影走在前面,下人们小心翼翼抬着木床跟在后面。
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刚走几步,迎面便对上几个扛着锄头回家的田汉。
目光交汇那一刻,徐清影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不等她开口,下一刻,一个田汉就滋着大板牙笑呵呵唤她,“大花,看完病回来了?”
“嗯。”徐清影听到这名字还是一如既往地排斥,因此只是面色僵硬地点了点头。
旁边的杜知节听到这名字,眉头一抬,看她的目光中带着震惊,随即肩膀不住颤抖起来。
徐清影瞟他一眼,“你若敢当着我的面笑出来,我便在你喝的药里多加些黄连。”
这位贵公子怕苦,徐清影打蛇打七寸,直接拿捏。
果然下一刻杜知节立马压住嘴角,手握成拳在嘴边装模作样地咳了咳,“好嘞小神医!”
虽如此,他眼里的笑意却是止也止不住。
徐清影叹了口气。
庄稼人爱给娃儿取贱名,说是这样好养活。
爹娘以前叫她大花,叫她弟叫二狗,叫她妹叫三丫。
太土了。
土得她头皮发麻。
因此昏迷醒来后连夜翻书改名。
挑挑选选几番,终于给自己定了个“徐清影”,给弟弟定了个“徐含光”,给小妹定了个“徐依依”。
她郑重告诉过村民自家三姐弟改后的名字。
哪知村民们硬是改不过来,见面仍然一口一个大花、二狗、三丫。
后面她展现医术,终于成为远近闻名的村医,多了一个小神医的称号后,还以为村民对自己的称呼能换换。
没想到在徐清影与小神医之间,他们选择叫自己大花。
徐清影对这个名字嫌弃得紧,只想加快脚步离开。
奈何现在下地归来的田汉越来越多,她终究还是在一片“大花大花”的唤声里回了家。
看到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院子,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徐家前些年穷得揭不开锅,吃了上顿没下顿,能活着大部分靠村民救济。
自从她行医后,家里情况便越来越好。
光是土房就盖了三间!屋前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
院里原先只有一个秋千加一口深井,她整日行医忙碌,无暇修整,亲弟顽皮,天天摸鱼捉虾,也没时间打理。
因此买来前两年便一直荒废着,杂草长得没过了腿,每年夏天亲弟都得拿把镰刀从院头砍到院尾。
直到捡回一个小乞丐后,院子才被好好利用起来。
杂草被他拔得干干净净,还做了细致规划。
他在秋千旁种了几藤牵牛花,眼下正值盛开时节,缠着秋千而长的藤蔓有两指来粗,挂着的紫色铃铛迎风而动,别有一番滋味。
又搬来了些青板石铺在院中间,直通门口与篱笆。
至于石板路两旁的土地,被他人为划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方方正正排列整齐。
上面种满了辣椒、茄子、豆角、黄瓜小青菜等等。
每日做饭时只需提个木篮,来院里东掐掐西掐掐,就能炒出几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