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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9)    我的精神状态出现了极大的问题,哥哥告诉医生我曾在神社受过刺激,医生说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但我觉得不是,我觉得自己只是压抑了太久,哥哥的婚礼成了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被再次送离东京,这次不是鹿取,而是本州岛最北端的青森,医生给出的建议是我需要入院静养,所以哥哥为我选了以风景秀丽出名的青森。    我被送走的那一天,他依旧没有出面,但樱井却来了,她穿着樱色的小袖,翘起唇角将一个御守放在我的手中,我发了疯似的将御守扔在脚下,却被注射镇定剂按进车里。    青森的一个疗养院成了我的安身之所,我那时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在那里,不应该和那些神经病们呆在一起,于是越想越觉得难过,不分白天黑夜地开始哭泣,但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人会来安慰我,自从我入院之后,小泉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我都没意识到的某一天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在那个疗养院待了六年,一直到医院开出证明已经完全恢复,出院的那天,来接我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他告诉我他是管家的孙子,管家已经回家养老了,他是来接替他的。    我这时才意识到居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管家的孙子接替了他的职位,哥哥的妻子也换了两任,在我还在修养的时候,樱井生了重病去世,哥哥后来又娶了一个妻子,但很快又离婚了。    我坐在车上听着新管家和我讲述着这几年来藤原家发生的一切,他是个过于热心肠的年轻人,好像有烧不尽的热情,一路上都在说话,但我只是靠在车窗上,麻木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慢慢离去,心里风平浪静到没有一丝波动。    在青森的时候很少有人和我说话,这间接导致我回藤原家之后也变得沉默了许多,和哥哥一起吃饭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安静,但再不会有紧张和局促的情绪。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大概一个多月,以前的同学里见来找我帮忙,她希望我能帮她弄到一张银座歌舞伎座的门票,这并非什么难事,但我有些奇怪里见居然会对歌舞伎座的表演感兴趣,她素来喜欢新潮的东西,这种表演和她实在不搭。    “你真是落伍啦,风间琉璃要在那里表演哦,所以票才会这么难买,那些人真是太疯魔了。”    里见用抱怨的口吻对我说道,她说得没错,我确实落伍了,在青森的六年间我几乎与世隔绝,所有的电子产品都已经离我远去,这个习惯直到现在还没改变,我完全不知道她口中风间琉璃是谁。    “是现在日本的第一牛郎,他已经蝉联了好几年花道第一了。”    里见拿出手机给我看,这是一个排行榜,但风间琉璃没有照片,连资料都没有,只有一个名字。    仅凭这个就能获得冠军?我开始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几分好奇,于是我给自己也订了一张票,为了能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神秘美人。    (10)    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再见到稚女,那个山中小镇如同樱花一般的少年,我们曾在无数个黄昏并肩坐在檐廊上,看着远方的太阳缓缓落下山头。    东京新宿区的歌舞伎町,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道路两旁开满了我最喜欢的樱花,那个意料之外的人突兀地穿过人潮,踩着满地的花瓣从回忆中脱骨而出。    身着黑色和服的年轻人脚踩木屐,腰间挂着古朴的长刀,他一出现,整条街上的情景仿佛都出现了变化——时光倒转回到江户时代的都城,经常可以见到这样的浪人或者武士。    很奇怪,分明已经过了十多年,可我仍在第一眼就认出了稚女,而此时的他不管是气质还是容貌都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稚女似乎也认出了我,将手搭在古刀的刀柄上向我走来,就像一个真正的江户武士。    他在我身边坐下,领口开得很大,露出大片胸口,他的肌肤犹如素白的瓷器,在夜色与风光下泛着美丽的光泽。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或许是我吧,稚女笑了起来,秀丽的面孔在霓虹灯光下更是炫目。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我问。    稚女和源稚生是双胞胎,他的哥哥已经成了源家的家主,那么他呢?    稚女止住笑容,抬头望着不远处的黑色大厦,眼中的情绪似乎随时都要汹涌而出:“我过的很好啊……”    他的声音干净清澈,一如许多年前的鹿取小镇,却又多了些我似懂非懂的味道。    我没有问源稚生的事情,稚女也闭口不谈他的哥哥,时间流逝很快,一直都是我在絮絮叨叨地说,稚女安静当着听众——以前也是这样,稚女在我面前很少说话,我们的交谈都是我在维持。    但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实在不同寻常,我从青森回来之后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今天来得多,好像要把那段时间没说出来的话全部补上。    在即将离别的时候,我问稚女为什么来这里。    他终于提起了他的哥哥——    “每年樱花盛开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遥望一下我那高高在上的哥哥……”    他仰起头看着自己一直在盯着的黑色大厦,街道两旁的樱花依旧盛开,稚女的声音在这里淡如晨雾。    那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多年前的鹿取小镇,我和稚女坐在檐廊上,樱花的花瓣从远处吹落檐廊,我还在滔滔不绝,稚女的眼神却一直落于下方的仓库。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什么。    我对稚女的好感全部来源于我的自以为是,我以为我和稚女同命相怜,我们憧憬着自己那个高高在上的兄长,一面自卑于自己只能生存在他的阴影中,另一面却又无法自拔地爱着他。    我将自己的一部分寄托在稚女的身上,源稚生不在乎他会令我生气,因为这使我想到了自己,可源稚生在乎他的时候我更加生气,因为我从未从哥哥那里获得这样的温柔。    哥哥从没有牵着我的手和我一起走在田埂上,也不会用源稚生看稚女的眼神看我。    我终于清醒过来,事实给了我沉重的打击,稚女爱着他的哥哥,而他的哥哥同样爱着他,我不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即便有人能在他们的感情中制造争端与分裂,却无法改变他们之间名为爱的东西。    我嫉妒着稚女,嫉妒着这份我和哥哥之间从未有过的爱恋,最后的理智被彻底摧毁,当我看到稚女眼底那份深藏的恨意,闭着嘴没有说话的同时心中竟生出了扭曲的快意。    (11)    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名叫风间琉璃的男人。    他今天在银座的歌舞伎座里有表演,我花了大价钱才从别人手里淘来两张票,和里见一起坐在剧院里,周围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女性。    这座歌舞伎剧场有着上百年的历史,曾经有无数国宝级的艺术家在此演出,但此次登台的“风间琉璃”,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新人,再加上观众席上成片成片的女性,可想而知她们是为了什么而来。    我对于这些表演并不了解,也不在乎其他人是为了什么而来,我只想看一眼风间琉璃,这个名字仿佛带着诡异的魔力,让我无法自拔地想要见到真人。    伊邪那美和伊邪那岐的故事人尽皆知,虽然大屏幕上的中文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欣赏风间琉璃的表演,我看着台上的身影,又想起许多年前的鹿取镇,那天夜里的云中绝间姬与台上伊邪那美的身影重叠在一起,风间琉璃的身影与稚女重叠在一起。    化为八岐大蛇的伊邪那美死在台上,风间琉璃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我倏然明白过去发生了什么,也明白稚女眼中的恨意从何而来,他确实是从过去爬出的恶鬼,但我却是失去灵魂的空壳。    稚女还对源稚生怀抱期望,但我已对哥哥彻底死心。    从银座回家后我更加沉默,能整日在屋内禅坐,也不再与哥哥一起吃饭,但我依旧会坐在檐廊上,看着院子里发呆。    管家有时候会坐在我身边和我说话,就像很多年前我和稚女,即便我很少答话他也能一个人说得十分欢快。    从我在银座见到稚女后我就知道那是山雨欲来前的征兆,可我没想到风雨来得如此猛烈,地震海啸叫人实在猝不及防,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想要离开东京,管家也被他家里叫了回去,他辞职走的那天,我去送了他。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送别人离开,他的话着实令我有些愕然,我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    如果所谓的世界末日真的来临,那我大概就能迎来真正的解脱了吧。    事实上,我正是怀抱着和哥哥共赴黄泉的念头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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