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又恢复成本来淡然的扑克脸,撇过头去根本不想看那人一眼。 「你这家夥,我记得我挑的路可是很难走的啊。」基德放下了酒碗,站起来看着他道。 「尤斯塔斯当家,你似乎把我跟你的脑子混为一谈了啊?挑那种航线你以为我很好打发吗?」他侧着头,耳垂上的耳环随之晃动,语气里鄙视意味浓厚。 「特拉法尔加.罗,没教养也该有个限度。」基德怒极反笑,手边已经开始吸引一堆铁制物品过来,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好有人可以打一架,当然要好好的宣洩一下。 馆内的铁制品一件件的飞向空中,往尤斯塔斯的手聚集,墙上作为装饰用的刀枪也脱离了支架,黏合在他的手上变成一只巨大的机械手臂。 罗背靠着椅子,慵懒的站姿并不因基德的威吓而有所改变,两方的船员倒是都进入了警戒状态,各个守在自家船长的身后随时待命,只要对方有任何不轨的意图,他们马上能出手保护船长。 未央听着两人一触即发的言论,不打算多做劝阻,反正这种场面也已经见怪不怪,她的适应性还是很强的。 她不是好战者,自动的退去一旁观战,手里摇晃着金黄色的果汁,慢慢啜饮着。 罗望着基德,脸上的微笑始终不变,那笑容看得都觉得刺眼。 他的心里其实极为愤怒,一进门看到她,就发现她的颈间包裹着渗出些微血液的纱布,让他原本在路上就积满的怨气如同火上浇油一般燃烧熊熊烈火。 她受伤了。 还没见到她时,除了焦躁以外,更增添了不安的感觉,他无法理解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直到见到她时,焦虑不安的感觉才消失了,转而变为一种全然的盛怒。 极力地克制自己,淡淡的微笑压抑着胸口那令他心底泛起波澜的情绪。 而基德也甚是不爽,喝酒喝到一半兴致正好的时候来搅局,虽然打上一架可以让他抒发点郁闷,可是他明白对方不只是来讨架的,目的是为了他抢来的女人。 「你乖乖坐下喝酒,让我把人带回去,就能避免没必要的死伤。」他更加轻蔑的笑,开出的条件简直不把基德放在眼里,一副不可能打得过他的样子。 「哼,少张狂了,老子就陪你玩玩吧!」基德冷笑了一声,扭了扭脖子。 基德的船员们各个手持武器,与刚刚烂醉胡闹的样子完全不同。 未央看着这种局面心想着是否要阻止会比较好,却突然感到眼前发黑,她扶着自己晕眩的头,整个世界在她眼前不断的旋转,让她连坐都坐不稳。 她知道这是什么状况,可是她明明很注意过,并没有让自己沾上酒精,又怎么会出现病症?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捏了好几把冷汗,随时等着自家船长下令,只要两方人马有谁动了,就会像导火线般引发激战。 馆外的民众早已跑得不见人影,全去躲了起来。 建筑物内,安静的彷彿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突然听到玻璃碎裂的「啪!」和重物倒下的「碰!」打破了空间中的死寂,引起了每个人的注意力,纷纷转头望去。 玻璃杯因失去支撑摔到地板上而碎的四散,杯中残留的一点金黄色液体在残破的玻璃碎片间蔓延,她纤细的身躯倒在地上,脸色忽青忽红,白皙的手臂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红斑。 罗感觉到心脏像是被人抽了一下,有些痛,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鬼哭放在自己的脚边。 「喂,听得见?!」他扶起她的上半身,让她的头靠在手臂上问着。 「......」她没有睁开眼睛,身子软软的靠着他,嘴唇微张喘气着,这种状态,简直就如同过敏症的人误触了过敏原一样。 「你给她喝了什么?!」基德见状直觉的怀疑起饮料,将那酒侍从柜台底下拖了出来,掐着他的领子暴怒的问着。 「我...我......」那人吓的眼泪狂流,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指着一瓶倒在角落了酒瓶。 「15度的水果酒,应该不是醉了吧?她喝了多少?」夏奇捡起瓶子检查,惊道,这种酒精浓度连想要灌醉一个婴儿都有困难。 未央喝的酒,是当地特产的一种奇特水果所制成的,喝起来酸甜如同苹果汁,闻不出丝毫酒香味,虽然比起酿造酒最高只达12%的浓度稍高了些,可是不至于让普通人几杯之内醉倒。 「就只有那个杯子的量而已......」那人颤抖的声音显现他现在极度的恐惧,他描述的碎杯子并不大,大小近似于一般的纸杯。 她不自主的蜷缩起身体,干呕了起来。 「培波,抱着她走,小心点,刚刚那一下可能有撞到脑部。」罗明白事态紧急,她的反应绝对不正常,立刻命令培波将未央抱起,就要往馆外走去。 「给老子等一下!」基德对着准备抱起未央的白熊怒吼,双眼瞪向罗。 罗对于基德的反应完全不理睬,一副当作根本没听到的样子带着人就要离开酒馆。 「别太目中无人了!」他吼道,甩去满是铁器的巨手往羅的头上砸去。 阴影落下,他迅速地抽出鬼哭,刀光一闪的瞬间,两人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