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百里姑娘人美又贤惠,将军不娶她,真的是肥水流了外人田。”戈千附议。 支祺然哑口无言,一杯杯的灌着茶水。 胥冶好笑的看着滔滔不绝的几人,打仗久了,他们总爱谈论姑娘美人,自己跟着他们逛花楼,点最漂亮的姑娘,撒下大把银钱,看着热闹,其实不然。 心里总想把这天下搅乱,让众生跟着自己陷入疯狂。好像有无尽的仇恨,非得杀得天昏地暗才得片刻心安。好像非得看到血染的土地,才能感到血液的滚烫。 他托着下巴看着几人形态,盯着支祺然半晌,方‘呲’的笑出来。 何闯转了话头:“将军肯定是要封王的,只有一个百里姑娘,怎么看都嫌寒酸。那些王公大臣都要娶名门闺秀,将军也要娶个大家小姐震震威风才行。” 戈千随即不满:“百里姑娘怎么寒酸了?我也算走过不少地方,也看过不少闺秀,至今比她美的还没碰上呐。” “怎么没有?我去年送到将军账里的平朵就挺好看。”何闯大声反驳,顺便还扔了骨头过去。 “嘁!谁都没见过,你说好看就好看了?你看看你娶的老婆,还敢说别人。”贯丘义对他的审美嗤之以鼻。 “如蓉怎么不美?你们可都是在她手上走过败仗的。哼,只有我打下了山寨,还娶了这样的漂亮媳妇!”他拍拍胸膛,吼得震天响。 “是,是。樊大贼头子最美!只不过百里姑娘美得更明显一些。”贯丘义连忙称赞,却仍是不想败下阵来。 论勇武,谁都比不上这蛮牛。当时樊家山寨占据天堑,将士本也不想为难一帮女子的营寨,谁知樊老爷子只一个条件,打赢自家女儿就放行。多少将士轮番上阵皆败下阵来。最后出动了戈千和贯丘义,仍是不敌。跟随将军的何闯听闻,连夜策马到达山下,谁知第二天清晨,山顶传来阵阵唢呐,一个个穿了红衣的姑娘吹吹打打地请众人上山,才知何闯不单赢了樊如蓉,还赢了一颗略微粗~壮的芳心。 他自从娶妻便不再玩乐于红楼花场,恩爱非常。更不曾说过谁比谁漂亮。他们几人都未见过平朵模样,当然不听他吹牛皮一样的醉话。 胥冶确是知晓的。 虽说平朵圆圆的小~脸,大大的凤眼,鼻子小巧挺俏,嘴唇殷~红,顶多是天真可爱,真说不上是绝色。胥冶不知这莽汉怎么独独说那丫头好看。细细回想那时场景,只记得昏黄灯火下,一个怀抱幼童的纤瘦身姿,垂着头,微微颤抖。 是了,那是他记忆中她十岁时的模样。至于长相,当时真是没有看清。那是如何认出的她。他无意识的转动尾指上的戒指。 是那双眼睛!她眸光璀璨,瞳孔里似乎含~着星辰,不然怎么闪闪发光?眸清似水,从没人有她那样清澈的眼睛。是那双眼睛,让自己认出了她,即使她快速低头,但,一眼足够,足够知道,那,是她。 想着那双眼,心里复了平静,该去看看,再去看看她的眼睛也好。太多的肮脏,太多的鲜血,他已经累了,太累了。 “明日,何闯随我去探美人儿。”他薄薄的嘴唇含~着一丝邪气。 小寡妇,知道夫婿未死,开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