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目次欲裂:
“那你刚才干嘛跟我说你大哥的箭法百步穿杨,李广在世?你这不是让我先空欢喜一场,再遭受重击吗?”
李增枝心说那是您不知道内幕,然后就看到李九江点了点头:
“嗯,二弟确实浮夸了。”
整个人差点气死当场,这都什么大哥?
也就在这时,三人的脚下传来一声弱弱的呼唤:
“老爷,大少爷,二少爷,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父子三人循声望去,才想起老王还躺在地上,只是在他们谈话间,血流了小半个庭院,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苍白如雪。
看得李文忠心如刀绞:
“你再坚持一会儿,九江,来,射一箭给爹看看。”
“好的。”
李九江再度张弓搭箭。
地上躺着的老王看到这,吓得脸更白了,赶忙朝着远处爬去,只不过没爬两步,眼前就一黑,“噗通”一声瘫在地上。
等到老王再睁开眼时,天色已黑,眼前的场景也换了,从曹国公府的庭院移到了偏房。
而他正躺在偏房的床上,左腿扎着的箭簇不知何时被拔出,还上了药,裹了白布,感觉还不错,最起码死不了了。
偏房外,李文忠已经卸下了盔甲,换上了常服,正跟找来的大夫询问着他的伤势。
偏房内,李九江和李增枝这哥俩不知道他已经醒来,正小声嘀咕着:
“大哥,不是我说,你这也太狠了,只是演演戏而已,干嘛要伤及无辜呢?王叔可是跟了我们李家三十多年的老人,打小看着我们长起来的,你这不合适昂!”
“你懂个屁,你以为我愿意伤及无辜吗?我瞄的明明是右边,哪能想到那弓不听话,箭愣往左边射了?倒是你,我让你捧我了吗?你干嘛要说我百步穿杨,李广在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怎么演个戏都那么费劲?”
“我那不是想让爹先空欢喜再重击吗?何况大哥你刚才可不对劲,咱俩一伙的,你怎么能帮爹说我浮夸呢?我再浮夸不也是为了你吗?”
“哎呀二弟,演戏要演全面嘛,我不帮爹说你,还能帮你说爹不成?那样一来,爹又不傻,一定能看出咱俩是合伙糊弄他,到时候一起腿打断,我们整这出……”
“噗通”一声响,李九江的话还没说完,床上躺着的老王先摔下来了,一张脸写满了震惊。
李九江和李增枝见状,脸上的震惊比老王还多,三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偏房内一片死寂,然后,李九江率先出声:
“二弟,拿弓箭。”
老王浑身一个激灵,这是要灭口哇:
“大少爷,我什么都没听见!”
对于这句话,李九江和李增枝才是真的没听见,反正不管如何,老王不能留了。
好在李文忠就在偏房外,听到屋里起了动静,赶忙跑了进来:
“怎么了?哎呦老王,你醒了,嗯?你醒了不在床上待着,下来干嘛?快快快,回床上去!”
老王感受着从李文忠身后传来的两道赤裸裸的威胁目光,颇为欲哭无泪:
“老爷,此地不宜久留!”
李文忠的嘴角当即一撇,显然会错了意:
“哎呀老王,你说这话干啥?咱们之间,名为主仆,实际上却是朋友。你在我们李家待了大半辈子,尽职尽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这样,这间偏房,今后就给你住了,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赶明儿把你媳妇孩子也接过来,我帮你养!”
此话一出,在李文忠身后的李九江和李增枝神情皆是一松,那就不急着灭口了,媳妇孩子都在这,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至于老王,更欲哭无泪了,他知道自家老爷是个好人,这番话说的也着实令人感动,只不过眺望着自家大少爷和二少爷的笑脸,默默爬回床的老王,脑海只剩一个想法:
那一箭还不如扎我胸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