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兆麟把头一点,见他们三个都是一副“你胆子也太肥了”的表情,笑道:“这有什么,我当时不想在京兆府干了,我爹又铁了心把我往官场赶,我就偷偷混上商船,跟着他们去了爪哇国。隔着茫茫大海的另一片陆地我都去过了,这连成一片的沙漠算什么?你们三个啊,天天在京城转悠有什么意思?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怎么样,跟哥出去玩去?”
自从认识徐子固,李杨二人就不止一次说过哪天一定要走走京城外的地方,如果是跟靳兆麟一起,那自然更好。因此,他二人虽然没说话,眼睛都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我出宫没事,出京城可能有点难,几个哥哥除了办差,就没离开过京城。”杨淮皱着眉毛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很乐观地道,“不过我母妃脾气很好,父皇也是个心宽的,让大哥他们帮忙说说话,我应该就可以出去玩了。不过,安全吗?”
“当然安全,陈国但凡重镇大镇都有四海商会的分会,分会的人手随我调配,到哪里衣食住行都是安排好的,你们只游山玩水就行了。”靳兆麟知道这种没出过远门的孩子对外面都是又向往又害怕的,也没有鄙视他,“跟着商队,浩浩荡荡几百号人,都是跑惯远路的功夫好手,碰上强盗了还能上去干他们一票。”
杨淮完全被说动了,用胳膊肘撞了撞李成蹊:“我觉得挺好,你呢?”
“明年大概几月份?”李成蹊问道。
“路太远,开春就得动身。”靳兆麟恍然,“哦,你要参加会试!”
会试三年一次,让李成蹊放弃考试跟他们游山玩水去,显然不现实,杨淮心头失望,又问赵小宝:“你去不去?去北境,会经过河东府。”
那是赵小宝的家乡。
按说赵小宝是他们四个人中最自由的一个,但他不爱出远门,这些年一直呆在京城,连老家都没回去过。每年拜托了要去那边的行商,带了银子和吃食衣物这些去给寄养在姑妈家的弟弟。
三人猜测他跟老家仅剩下的姑妈一家关系不好,却不知道他为何连唯一的弟弟也不愿意见,惨案发生的时候赵弟弟不过七八岁,能有什么过节?
他们知道赵小宝重情义,有心帮他解开心结,但越是这种看似简单乐天的人,记在心头的事越是沉重,他们试探地戳了戳,感觉到他的抗拒就不敢再动了。如果哪一天,赵小宝愿意跟他们说起,那说明他离放下也不远了。
赵小宝把三人都望了望,一脸的纠结,精心修剪出来的元宝胡因纠结变了形状,左手把右手捏出了几道红痕。
看出他是很想回去,但似乎是有什么顾虑,靳兆麟直接拍板:“好,加一个赵小宝,说好了啊,你们俩谁敢放我鸽子,我就揍他。”
分别之后,靳兆麟欢欢喜喜地回家,陡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杨淮是皇子啊,这算不算拐带皇子?
千万不能被父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