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永昌害怕再遭到伏击,与紫檀和黑氏姐弟商量后决定昼伏夜出,而且只敢走小路,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进入到齐伦边境,紫檀确认了他们的安全之后才敢离开。 玉珏也是等的焦急:“可是出了事?” “我们被图蒙人伏击了,幸亏你的朋友将我们救了出来。” “齐伦境内还有图蒙人?” “是在中土遇到的图蒙人,你的朋友送了我们一程,谁知图蒙人竟然设了圈套。他们欲将我们抓回图蒙,在一座山中休整的时候巧遇你的朋友,被他救了下来。同时还发现了图蒙人的新手段,他们竟将人的脸皮整张揭下来,如头套一般戴在自己的头上。” “什么?”玉珏想象着那可怖的场面。 “你可查到苏晴晓的可疑之处?” “除了苏家人偶尔进宫,她从未与任何宫外之人有过联系,若真是她泄露的消息,她倒是有非常的手段。”玉珏也是纳闷,难道苏晴晓只是单纯的好奇才偷看了信吗? “这个苏晴晓可是比戚咏薇要厉害许多,你可要替翩翩夫人防范着她。说起厉害的女人,你朋友身边的女子也是非同一般,是她亲手揭开了□□的秘密,竟然只是尖叫出声而已,如果换作其他女子,只怕早就晕倒了。” “他身边有了女子?”玉珏会心一笑,他这次中土之行可是收获颇丰。看着一直在旁边跪着不敢抬头的黑氏姐弟,沉声说道,“你们可知罪?” 珍娘说道:“我们害得翩翩夫人受苦,自知罪孽深重。” 黑焘说道:“不关我姐姐的事,是我将翩翩夫人的秘密说出去的,请陛下惩罚我一人,饶过我姐姐。” 珍娘道:“陛下,不是我弟弟……” “好了,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玉珏打断他们的争论,“蝶家正室夫人自缢身亡,你们可知道其中缘由?” 珍娘说道:“那晚老爷是在珍娘房里过的夜,老爷的神情确实有些怪。珍娘问起是否是老爷身体不舒服,老爷却说,老夫让他们在地下团聚,也算是成全了他们,但是珍娘再追问,老爷却是不肯说了。第二天得知了夫人身故的消息,珍娘也是十分吃惊,因为丫鬟是管家的儿媳,便吩咐她去打探情况。她回来却神神秘秘的说,管家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是老爷逼得夫人自尽的。珍娘觉得她是信口胡说,还责罚了她。” “蝶源海如何逼得李氏自尽?” “丫鬟说……说是老爷让夫人去下面陪一个人,还说什么做阴间眷侣……只是不知老爷指的是何人。” 玉珏心中明白蝶源海指的是自己的父亲,又向她弟弟问道:“你在蝶府多年,除了向唯一凡汇报的信息之外,可还曾见过什么不寻常的人或事吗?” 弟弟想了想说道:“是有一个人,来过几次,从来都是等在门房处,由管家亲自领进老爷的书房。” “此人什么模样?” “他一直都是站在暗处,没有见过他的正脸。” 玉珏吩咐道:“将这二人关进大牢,听候处置。” 两人被带出去后,齐永昌问道:“去见蝶源海的是何人?” “蝶源海若真投靠了图蒙,此人应该是与他联络的图蒙人,甚至有可能是图蒙大王本人,与戚平忠联系的大概也是他。” 听得唯一凡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居然还活着……”没听清又说了些什么,唯一凡便向长安要求见玉珏。 “什么事?”玉珏见唯一凡进来后却不说话,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 唯一凡这才缓过神来:“请陛下恕罪,下官发现了一些雀氏奏折,应是与李氏的父亲有关。依奏折所言,李将军涉嫌通敌。” “怎么可能?”李将军对玉家情深意重,玉珏更是因为崇拜李将军才参了军,听得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 “下官在首府衙门的仓库内发现了几道旧时未能呈给雀氏王的奏折,那上面写的言之凿凿。” “都城首府可是无权处理奏折。” “下官也是如此想,因此翻阅了官员名册,当时的宰相与李将军是同乡,也是他向雀氏王举荐了李将军。以宰相之职私扣奏折并不困难,而蝶源海当时正在都城首府任职。蝶夫人出嫁后没多久,李将军和宰相先后辞官回乡,而宰相离开前举荐了蝶源海。” 玉珏暗叹一声:“如此一来,所有事情便都解释得通了。蝶源海以此为要挟向李将军提亲,而图蒙人也是以此来要挟蝶源海让他在朝中寻宝……长安,速速拟旨,细查戚平忠当年在边关时的一切行动。” 唯一凡问道:“陛下是觉得戚平忠也有通敌的可能?” “图蒙人能受戚平忠的支使刺杀朕,可见他们是认准了戚平忠能帮他们找到宝藏。” “但图蒙人仍旧在骚扰边境……” “图蒙大王只怕是被老奸巨猾的戚平忠给骗了……猜也是无用,等调查之后自会水落石出……没旁的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唯一凡禀道:“下官请陛下开恩,允许下官见小女一面。” “去吧。”玉珏对后宫之中与家人会面的事情并不在意,允许她们随时见面,甚至出宫归家小住,更何况唯家的情况又是特殊,早有放唯婷出宫的想法,只是唯家人并不同意。 齐永昌向玉珏说道:“蝶源海会不会还活着?也许是他带了昊宇逃走。” “也不无可能,只是已经无法证实。” “让我去找……” “天下之大,你如何找?而且蝶源海是否存活还是未知,稍安勿躁,如果他真的活着,你早晚都要有报仇的机会。” 齐永昌握了握拳,还是出去了。 唯婷见到父亲很是高兴:“父亲近来可好?” 唯一凡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婷儿,为父见到了黑家小子。” “他真的活着?”唯婷开心的问道,但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喃喃道,“活着就好……” “陛下已经将他们姐弟押入大牢,如果你愿意,为父可以去求陛下……” “父亲,女儿还是留在这宫里,可以帮父亲,也可以帮助翩翩夫人。” “婷儿……” “女儿决心已定,父亲无需再劝。” 唯一凡长叹一声,无奈的离去了,留下女儿一人暗自伤神。 玉珏向长安问道:“全世友怎么说?” “孩子们可算是全好了,翩翩夫人却又病倒了,为了防止再过给孩子,夫人想搬回以前待产时的那个小院居住。” “忙碌了整个夏天,也真是难为她了。她说要搬,你去安排就是了。告诉全世友,太医馆的药材随便取用,定要尽快将她治好。”思索片刻,终是决定道,“等翩翩病好之后,将她接进宫来。” “陛下是要告诉她?” “朕答应过她,定会查明她母亲自尽的真相。” 长安劝道:“母亲被父亲逼死,这样的真相只怕夫人难以承受,陛下真的要告诉夫人吗?” “她母亲私自换子的事情已经瞒了她,还有她曾经生病的真相……朕不想与她之间有太多的秘密。” “是……另有消息传来,珞珈小王爷准备携子进入中土。” “只怕他终究还是躲不过……你去向卧柳庄的看门人问清公子的去向,派些稳妥之人去中土暗中协助和保护他,顺便打探情况。” 敬公听说自己安排在中土的人竟被全数除去,急急思索着是谁透露了风声,第一个被怀疑的自然是蝶源海,但事情发生在中土,而他似乎也从未与中土有过联系。 “老爷,该去面见大王了。” “知道了,备车。” “敬公可有好消息要告知本王?”夜无尘一直在服用夜莫开的方子,虽仍是觉得时有胸闷气短,但气色却是好了不少。 “老臣手下之人已经可以随意改妆成他人模样。” “果然是好消息,派入中土之人可有进展?” “既然有了新办法,老臣便不想冒险,已经将所有人都召回了,还请大王恩准以此方法重新派入中土。” “可以,敬公辛苦。” “老臣告退。” “大王,敬公如今竟敢欺瞒大王。”夜久已经得到敬公的人全都死于中土的消息。 “他是算准了本王无法约束与他,不过好在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为子民着想,是否欺瞒本王也不重要了。你那边可有消息?” “玉珏朝中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 “看来本王是难以完成父皇遗愿,还不如将密术传于敬公,本王闲云野鹤到也落个自在。” “也许以后会有机会,还请大王三思。” “父皇虽然在位几十年,但大半时间都由敬公掌控实权。他的最大遗愿便是要本王重掌皇权,本王一天都不敢忘却,那里还敢奢望自在的生活。” 敬公回到府中,蝶源海正在等他:“虽说事败,但也是一个好机会。” “此话怎讲?” “知道此事又与中土有关联的,据我所知,只有大王一人。” “大王只是早年云游时去过中土,之后便一直没有联系。” “你知我知大王知,可是其他人并不知道。” 敬公了然一笑:“好计。” 管家在外禀道:“老爷,夜莫请您过去看看。” “蝶大人与老夫一起去看看吧。” “敬公如此大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蝶某告退。” 敬公边往一个偏僻院落走去边向管家吩咐道:“盯紧蝶源海,不能有丝毫放松。” 进到院内,夜莫正吩咐一个人在做些奇怪的事:“大笑……眨眼……张嘴……”见了敬公也不打招呼,仍旧说着,“呲牙……皱眉……” 敬公走上前细细看这那人,甚至伸手扯了扯耳朵,又捏了捏鼻子,大喜道:“竟是能以假乱真。” 夜莫向那人说道:“差不多了,你下去休息吧。”这才向敬公行礼道,“虽说是成了,但花费时间太久,只他一个人便花了三个月,待再将伤完全养好,又要两三个月才可。还做了一个只是没有拆线,不知道结果如何。” 相对于他的愁眉不展,敬公倒是心情甚好:“莫要心急,能到如此地步,已经令老夫非常满意了。就是可惜了上一批人,全部回不来了。” 夜莫摆摆手道:“那些人本就是练手用的,那副样子回来了也让人恶心。” “但是你却没有了帮手,派去给他们做人皮头套之人也一并死了。” “即使不死也没什么用处,只有我一人能做到现在的程度。” “先将这人派去看看效果,至于另一个以及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老夫虽然也是着急,但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也好。” “地方还满意吗?” “甚好,多谢敬公。” 敬公与管家离开后,夜莫回到屋中,在墙壁一角启动了一个开关,一间密室露了出来。虽是九月,但天气依旧温暖,可是却从这间屋子里散发出逼人的寒气。室内不但是由巨大的冰块建成,地面上也是堆满了冰块,只在中间留了一块地方放了一张床。床上绑着一个脸上缠满了白布的人,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你再忍耐一段时间,很快就好了。”夜莫穿上棉袍带了帽子和手套之后走了进来,“虽然已经初有成效,但留下的疤痕太大了。”打开放置在床头的一个盒子,“待我找到可以不留疤的方法,就能带你离开这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躺在床上的人动了动,却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