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假,十五年的七王爷,两年的南疆戍守,十年雪波城城主,早已把一个女人变成了一个男人。
她从未试过凤钗头上摇晃的风流,更加没有穿过女装,留下的累累伤痕。
梓家不允女人干政,生女杀女,王太后居然要自己女装。
如今,却落得这般光景。
王太后纤细如玉的手腕吹弹可破,翘起的指尖别有一番风味,“你始终是公主,要嫁人的。”
“但是梓家没有男性,王位让给谁合适?”七王爷也不躲闪,直逼主题。
王太后愣了一下,捧着金线挑织的手垫,每一缕金线细若发丝,浸在蜜香木里上百年,散发着淡淡的自然香,微微的香,微微的甜。
再看看自己的手指肚,一个比一个更厚的硬茧子。
茧子太厚,削了又长,长了又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梓鶸王看着指肚的茧子,“七儿在雪波城安逸舒适,母后要派黑旗山召我回宫,现在平定了南疆,母后迫不及待就要卸磨杀驴?”
王太后以茶杯挡住鼻子,淡然地看了她一眼,“你要回雪波城,母后也不拦你。”
“万兽人再杀过南疆,母后也别派人来游说我。”王太后淡然,梓鶸王更加淡然。
王太后还以为梓鶸王有多风光,其实官员腐败,民民颓废,江山一派残相,还比不上先王在时的境况。
“只是不知我走了,谁来继承梓家王位?”
事到如今,她还不清楚母后的打算。
“大王爷的长公主已婚配黑辅臣之子,生的男胎即是梓鶸王,未生育之前,母后暂代朝政。”王太后说出如此决绝的话,实在令梓鶸王寒心。
她定定地看着白发丛生的母后,缓缓站起身,“母后病了,应该好好歇息。”
她背着手走出太后殿,马上命令侍卫队长派侍卫严守王太后宫,任何人不允许出入。
又是黑旗山的诡计。
他频频作乱,梓鶸王念在朝政不稳,都忍了,如今,孰可忍孰不可忍。
半夜,朱可香探来消息:明日朝臣们共同上奏折,要求七王爷下台,王太后暂代朝政。
妙,妙极了。
梓鶸王的眼里射出一丝寒光。
翌日议事殿,还未等辅臣开口,秘书展开梓鶸王的圣旨,看了一下,双手抖抖索索,结结巴巴地下旨:辅臣黑旗山勾结魑魅魍魉,挑拨窦家和梓家恶战,从而让魑魅魍魉得逞,罪不可恕,立斩。
还不待众臣求情,朱可香将黑旗山拖出议事殿,短短两分钟,用托盘端了黑旗山的脑袋送入议事殿。
一些文臣吓破了胆,当即昏厥过去。
死一个黑旗山,封住了朝臣的嘴。
不识趣的户部长举着奏折,高喊着,“臣,户部长告老还乡!”
“恩准,”梓鶸王一挥手,朱可香上前取了户部长手中的请辞奏折,梓鶸王微笑地看着其他朝臣,“还没有人要递奏折?本王一并办了。你们固守要职几千年,也该挪挪屁股。”
众臣哗然。
还不待另两位辅臣说话,秘书长开始念圣旨:启部辎重长官木远胜升任户部长,正二品,即刻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