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镜姐,我跟你一起去送花好不好?”小玉黏糊在花镜的裙边,磨蹭着。 “不好,昨天被抓你忘记了吗?乖乖地在家和寿爷爷练功,哪儿也不可以去。”花镜低头刮了一下小玉的小塌鼻子假装严厉地说。 “我那是不小心才被抓的,今天我会格外小心,”小玉拽着花镜的衣摆央求,“你今天是去巡抚家送花,或许我还可以探出一点我娘亲的消息呢……” “救你娘亲要紧,但是你不把自己保护好,怎么救你娘亲?”花镜拉过小玉的两只小手,弯着腰很认真地说,“你要赶快把功力练好,才会更有希望把你娘亲救出来。你放心,姐姐答应你的事不会忘记的。” “……好……吧……”小玉也知再央求就近于无理取闹了,毕竟自己也修行了百十年,又不是真的两三岁小儿那般不懂事理,“那镜镜姐,你自己也要小心。” 花镜摸摸小玉圆乎乎的小脸,“放心,姐姐会小心的。” 说话间,花福和花禄已经从暖房合力抬出一盆一米多高的木香花。 说是一盆,其实是栽在两个一尺多高的白瓷花盆里的,两个花盆中间连着一道六尺长的篱笆墙,木香花藤攀附在上面,形成一道花墙。 现在才是三月,还未到木香开花的季节,不过暖房里温度高,篱笆墙绿色的攀藤上已经点缀了许多的:大的,小的,盛开的,微微绽放的,含苞打着朵儿的白色的木香花,甚是好看。 “灵武,你帮我把这个车篷拆下来,等把花抬上车再把车篷装起来。”花镜看灵武站在一边,想伸手帮忙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一副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安放的木讷模样,就觉得很好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即使已经换上了花禄的衣服,看起来依旧和常人不太一样,要说哪里特殊,却又说不上来。 “好的,花镜。”自从确认了小姐的名字,灵武就执拗地花镜华镜地叫着,就是花禧一再提示他对主子要尊称小姐,他也不听。好在,花镜本是花精,对这些繁文缛节也不是特别讲究,就随他叫去吧。 灵武做事倒是手脚麻利,干净利落,先卸什么后装什么,不需指点,很快就弄好了。看的花寿在旁一直暗暗点头,心中暗道这来历不明的小伙子倒是个踏实做事之人。 在众人的协作下,木兰香花墙被抬上了车,安顿扎实。 “小姐,今天就让灵武和花禧也跟着你一起去吧,卸花的时候多个人也好搭把手,”花寿悄声提醒花镜,“看着这占了半边车厢的木香花墙,不用法力,就凭花福花禄俩个人,怕是有点困难。” “我也有这想法,”花镜一边接过花寿手上抱着的瓶花,放进车厢,一边回答,“就是不知道灵武的身体恢复的怎样。” “我看过银针,不像有中毒的迹象,看刚才他做事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那最好了。”闻言,花镜转身看向灵武,“灵武你也跟我们一起去送花吧。” “哎,好唻。”灵武拍拍刚刚抬花上车时沾到手上的泥土,朗声应着。灵武对现在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虽然记忆里有对历和时期的残存记录,但那都是文史资料而且不完整,自己更未亲自置身生活过,这回有了这样一个特殊的穿越经历,当然想多出去见识一下,要是顺带能找到发电的材料,那就再好不过了。 “小姐,你要的木香糕做好了。”花禧提着一套朱漆描金的楠木食盒一路小跑过来,鼻尖已渗出细密密的汗珠。 “就等你了,快上车吧,你今儿跟我们一起去。”花镜招呼着。 花禄接过食盒,一手把花禧拉上车,待众人都寻得位置坐下,这平时看着很是宽敞的车厢也显得有些拥挤了。 赵鹤暗暗托狱差给巡抚大人陆梁伟送去那封密信之后,就把自己离开这臭气熏天的牢房的所有希望寄托于此了到了。 等候回音,也是度时如年的。 “差兄,我给你算一卦?”赵鹤从墙角找出六个小泥土疙瘩,撩拨当班的狱差,打发时间。 “你一个带罪之人,自身难保,还是先给自己算算吧,看看你能不能活着出去!”狱差倚着墙坐着,一腿支地,一腿搭在长凳上晃悠着。 “不出一个时辰,官爷就会亲自请我出去。”赵鹤显得无比自信。 “你就吹吧你啊,不过不吹牛你也不会在这里啊!” 狱差嗤嗤以鼻,“整个安阳城,谁不知道你捉妖师赵鹤拿个小孩来佯装小玉树精,若真是妖精,你的符咋不起作用,还能被人救走?” “妖精有大小,等级有高低,妖法有高下,我那是拿小玉树精在钓大妖精呢!”砰,原本坐在地上的赵鹤一下子站起。 提起这事,赵鹤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原本捉住小玉树精满城游|行是耀武扬威,树名立万的事,结果小玉树精不知被谁劫走,自己也落了个牢狱之灾。虽然后来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强辩是自己故意放妖归山,目的是为了钓更高级别的妖精出来,但是巡抚大人能信几分就不得知了。 “哈哈,连阵妖风都没起,人就被劫走了,还妖精呢!” 狱差哂笑,“早知道是道没用的符,派几个武差,也不至于把人给丢了吧?” “赵鹤,快快把衣服换了,有人要见你!”正唠嗑着,一个高个子狱差进来扔下一个包裹。 这还真要出去了?正和赵鹤唠嗑的狱差一脸疑惑地站起来。 赵鹤以极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跟着高个狱差出门,路过嘲讽他的狱差还不忘给他投去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 “此言当真?异香之处就是妖精所藏之所?”陆梁伟听得赵鹤一番言语,心中唤起了无限的希望,仿佛封功加爵就在眼前,却又不敢相信会来的这般容易。 这哪里是容易,根本就是没用一点心思嘛,昨夜还在愁眉不展,不知从何下手,今日还未睁开眼睛,这妖精的消息就自动送上门来。 “请大人相信,小的所说,绝无虚言!只要大人容我前去施法,必有收获!”此番赵鹤信誓旦旦,意在必得之势。 “好!我就再信你一回,这回不得有任何差池,要是再出任何差错,小心我取你狗命!”陆梁伟说罢,把手上的汤盏朝桌上重重一放。 “谢大人信任!小的再也不敢出错。”赵鹤吓得扑通一声跪于地上,头也不敢抬起。 “起来吧……”陆梁伟沉吟一会,“你且在后院偏房住下,这段时日就不要随便外出,再去做那些闲事,把全副精力放在捉妖上。” “是,小的遵命。”赵鹤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有异议。虽说这就是软禁,但也总算捡回了一条小命,要好过牢房数万倍啊。 谈话结束,陆梁伟打开书房的门,心情一阵舒畅。 三月的春风已不似冬日里那般冰冷刺骨,吹在脸上有一抹柔和的温暖,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一缕缕淡淡的花香,沁入肺腑,格外清新。 陆梁伟深深呼吸一口,正满心喜悦陶醉在暖春芬芳的春风里,忽然想起赵鹤所说的“异香”,面色一惊,旋即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赵鹤,喝问道:“哪里来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