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选了一车东西去探望秦尚,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这次秦尚也遭了老鼻子罪。听说被打的都没人样了。
等宁清见到秦尚,他的脸上还有些乌青,走路一瘸一拐,连包子营生都没力气做。
秦尚看见清宁,泪水瞬间涌上了眼眶,他上前一步想握她的手,但是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犹豫中又退后了几步。
秦尚深深吐口气,“哎,你来干什么。”
这次他明白了,宁清待他是有感情的,但是自己却差点害死他。 他现在还记得那个自称是宁清夫君的男人,那么俊雅却那么疯狂,
他当时说让他们俩都去死,那眼神真不像在开玩笑。
他死了就算了,可宁清何其无辜。
“秦大哥,我来看看你。”
秦尚眼眶发酸地看着她,高大的身影沉重地像一尊石塑,“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快回去吧。”
没想到秦尚这么好打发,宁清感觉不对,“秦大哥,都怪我让你受了大委屈。”
“我代嘉元向你道歉……”
宁清还没说完,秦尚就打断她,“你是你,他是他。不必代他道歉!”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激动,秦尚放软声音,“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就是我真的死了,你也不要自责。”
勾引有夫之妇,他也变成了自己所不耻的那种人。
几句话勾出了宁清为数不多的良心,一时颇有些真情实感,“秦大哥!什么死不死的,你若是真的没了,我这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听到宁清的话,秦尚的眼泪忍不住落下,多的话不敢说,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
“清妹,你快走吧。”
他耳力过人,知道此刻房顶上还有鬼鬼祟祟的声音,定是那公子派来的耳目。
宁清还欲多说两句,但秦尚不回话只是默默流泪,她只能悻悻离开。
过了几天宁清还想去看秦尚,却没想到包子铺的牌匾都没了,秦尚如人间蒸发一般不知所踪。
伤心了几天之后,宁清扭头抛下了秦尚又投入了王嘉元的怀抱,
他来找她赔罪,且态度良好,宁清只能顺坡下大度原谅,两人又重修旧好。
王宁非常满意宁清的识相,大手一挥,宁清就升官发财,春风得意。只是背后的鞭痕还没完全消退,偶尔还提醒她所谓的真相。
秋季,幽州城传来了一个骇人的消息,让繁荣的城市都萧索了几分。
两个村庄被屠,失踪人口无数,线报上字字泣血。
獠人似乎对中原劫掠上瘾,才刚入秋,草原上也是水草丰美,羊肥马壮的时节,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南下劫掠。
满城百姓人心惶惶,幽州知州是强硬的主战派,在收到噩耗后他发布告示安抚百姓,承诺要上奏朝廷为百姓讨回公道。
宁清心里隐隐不安,幽州相当于现代的京城位置,獠人一般是骑兵,而被屠村落在长城之内,她们是如何进来的?这种程度的事件恐怕不是不成气候的民间盗匪,而是换了层皮的官兵。
现在两国本关系就不好,康国势弱又富庶,像个热腾腾的肉包子,谁都想来咬一口。
獠人,鞑靼,金人谁不是虎视眈眈?
王宁想出兵“剿匪”,朝廷真有那胆量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她是不是该跑路了?
果然像宁清所想的那样,朝廷要尽量压下此事,命令王宁不得擅自出兵。
这几个月城里人人自危,幽州周围村庄被劫掠的越来越多,大批的村民流离失所,宁愿背井离乡也不愿再在呆在边境,死域一点点蚕食着幽州的领土。
在王宁这里,宁清捞了不少好东西,她也怕事故突发,兑了不少银票。
这期间不少掮客活跃起来,帮人在其他城池买卖房产和土地,只是这时的中介费高的吓人。贵族们都不是傻子,有一些开始未雨绸缪地转移财产,只怕再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大部分贵族也要举家迁移了吧!
宁清有些意动,她去试探下王宁的口风,想劝王宁也未雨绸缪。
顺便给自己的财产搭个顺风车。
没想到这一去碰了一鼻子灰,王宁对这些人的做法嗤之以鼻,并大肆批评,
“幽州城不可能破,城里的风气就是被这些人带坏的!”
“五柳,你莫要多说。我绝不可能如此蝇营狗苟!”
宁清嘴上连连称是,心里却并不赞同。
这会嘴硬,真到后悔的时候就晚了。
她又去拜访了刘墨移,没想到得到了一样的答案。
以王宁为首的幽州一系官员,大多世居本地,对幽州有着强劲的信心和归属感,此时这种转移财产的戏码,只会让他们厌烦。
宁清到现在也不觉得幽州城一定会怎样,只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点风险规避意识还是要有的。
宁清气两人的迂腐,思来想去她又找上了崔玄。
崔玄这人很神秘,只知道是清河崔家的人,在这边游历。
王宁和刘墨移都有些防备她但又不得不交好,心里以为其是中央派来的探子和耳目。
若不是找不到其他人,宁清也不会打上崔玄的主意。
宁清派人给崔玄递了帖子,邀她一同出来喝茶看戏,崔玄很赏脸的赴约。
包厢内,两位气度不凡的女子相邻而坐,崔玄把盏轻啜一口,她含笑打量宁清,“五柳,怎么还不知道你爱看戏。”
宁清寒暄,“戏曲又唱又跳,雅俗共赏,想是人人都爱的。”
崔玄含笑冲她点头,
宁清被她的笑容晃到失神,这女人太a了。一米八的身高,轮廓深刻,气质优雅又有一种游刃有余的掌控感,好像在山间闲庭信步的仙鹤,又像撒出柔光的冷月……
宁清还在脑内咂摸崔玄的气质和美貌,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盯着人家发呆,
“五柳……?”
“五柳?”
崔玄出言唤醒了宁清,脸上略带戏谑,连带着她眼角下的那颗泪痣也生动起来,给她俊雅的脸平添一分魅惑,
如此极品看的宁清深吸一口气,
不是她怎么就被一个女人给迷住了呢?可是她真的好A好帅,好想被她狠♂狠♂宠爱,
扣扣爱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宁清你在想什么,今天找她还有正事。
宁清打起精神与她周旋,“抱歉,走神了。”
“无妨。”
宁清端起茶杯思量如何开口,毕竟张口就问人家有没有转移财产真的很冒昧。而且她们两人也不熟。
只能逐渐深入,
“希白,不知你如何看最近幽州的边患?”
宁清放下茶盏叹气,“我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崔希白盯着外边的戏台子,语气淡淡,“五柳,你担心什么。你是王大人的快婿,边匪还能抢到你头上不成?”
这……
宁清绞尽脑汁在想如何接这话,她作为王宁的儿婿如果此时表达了对幽州的不信任,那么她的话还有她的经营会不会成为引发某种踩踏事件信号。
真是大意了,崔希白说这话是不愿理她这茬,同时也在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