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个头高挑,她的身影几乎把一旁的宁清笼罩,宁清馋的恨不得钻她怀抱里去挂她脖子上。
崔玄被她搭上后,身体紧绷心跳如鼓,她面目通红红云从脖子一路到了耳朵根。
她一把甩开宁清的手。崔玄用力过猛,一把甩开宁清,还把她推了老远。
看着对面一脸委屈的女子,她面上也有些愠怒。
女人之间谁会亲密如此,一山不容二虎,稍微一近就会排斥对方,更别说勾肩搭背。和女人握手,拉拉扯扯对她而言是极恶心的事。
不知这宁五柳到底怎么回事,连这种边界都没有吗!
崔玄温和的脸色有些装不下去,她刚想大斥无礼,但转念一想,今日她的目的是来结交此人,又不愿弄的太僵。
她道:“抱歉,手滑了。”
宁清被她推出去好远,心里郁闷。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以前和闺蜜经常手挽手逛街,她还是隔着袖子挽的崔玄,这人好大的动静!
跟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宁清心下不悦,这崔希白自己找上门,还给她甩脸色看。
她惹不起,虽不高兴但只能揭过此事,“无事,是我莽撞了。”
一阵客套寒暄两人移步到客厅,
席面已经准备好,菜色丰富精致,还有一壶好酒。
入座后,
觥筹交错又是一番客套,
崔玄举杯敬道:“五柳明日就要上前线。”
“佩服之极,愿你平安归来。”
说完崔玄一饮而尽,含笑的眸子让她眼角的泪痣更加生动,宁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宁清客气道:“多谢。”
也举杯一饮而尽。
先前气氛有些尴尬,聊天也是干巴巴的生硬,但酒过三巡,酒精让人的神经兴奋起来,两人也打开了话匣子。
崔玄斜眼打量五柳,“志愿军这一计可是你想出的?”
虽然线报上是如此说,但崔玄总感觉宁五柳这不靠谱的样,不像是有如此智慧之人。
宁清得意道:“正是在下。”
崔玄惊叹:“失敬,五柳竟有如此大才。是某以前有眼不识珠了。”
宁清见她这么谦逊,心里奇怪,嘴上客套道:“希白谬赞了。”
崔希白面上含笑,“此计虽好,但治标不治本。”
宁清挑眉,“希白有何高见?”
崔希白叹气,面色忧患,“獠国非一城之力可以对抗,症结还在朝廷。”
“若没有后方强力支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宁清笑笑,“何人不知呢。”
她暧昧地看向崔希白,开口奚落:“希白,你崔家世家门阀,四世三公,若你们也是主战派,那去和皇上吹吹风。”
“你们说话可比我们好用多了,我没办法只能用些不入流的小点子。”
崔玄面色一僵,随即冷笑一声,“圣上心意已决,岂是可以说动的?”
皇帝日愈专横,权欲膨胀,刚寻错处罢免了几位将军,安插上了自己的人手。
朝中大臣只要上报边疆局势就吃挂落,更有甚者丢官削爵,现在只有讨好圣心溜须拍马者才吃得开。就连她身为宰相的祖母进言都被训斥。
崔希白对这个朝廷愈来愈绝望。
早知如此,宁清无所谓为地笑道:“这德行不配为君。”
她知此话大逆不道,但是她当小伙计时无意听到过崔玄的吐槽,这人对皇帝早已不满,愤恨已久。宁清想借机试探。
崔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但随即沉下脸色,“五柳此话大逆不道,勿要再讲。”
宁清见她还装,又继续道:“希白忠君爱国,如此拥护皇帝陛下,吾等佩服。”
“我也得向希白学习。”
只见崔希白眼皮抽搐一下,“谬赞了。”
她不欲再绕圈子,直击主题,“如此朝政,不知五柳有何高见?”
宁清笑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只要陛下还在位一天,此局就无解。”
崔玄脸色更沉,这次倒没有装模作样地再斥责她,她沉默良久只是幽幽一叹,
“已经病入膏肓了啊!”
崔希白拂袖起身,她看着宁清的眼神里冒着幽幽精光,“我为先前的鲁莽给五柳赔罪。先生有经世之才,不若投我帐下如何?”
“观先生所言,我们志同道合,共同携手定能定天下、救苍生。”
宁清手中的筷子一顿,
原来这崔玄今天是来拉拢自己的。看来她先小小计谋确实很有成效,高傲如崔希白都来求才。
宁清做高人模样,她表情淡淡,眼睛直视崔玄,“希白,我的计谋你也知治标不治本。”
“如要彻底根治,我就问你敢么?”
“敢!如何不敢!”
“你敢说我就敢做!”
崔玄冷笑一声,气势陡然大增,锋利得如宝剑出鞘。
两人对话中的哑语都心知肚明。宁清此时才确定,原来这崔玄也想当个反贼。
赵符一个、崔玄一个,怎么她身边的尽是反贼,
她在心里纠结,她要不要也跳反算了。
这朝廷里的肱骨世家都心怀鬼胎,想是也不能长远。
此刻宁清又更深刻地领会到了赵符的高瞻远瞩,这天下迟早得乱!
宁清道:“你侧耳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