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江镇医院。
云水依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耳边是聒噪的声音。
她在心里默默希望林忆哲能早点来。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她甚至在心里默默数数。
终于,病房的门口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只要他一出现,云水依的整个世界似乎都明亮灿烂起来。
“忆哲。”
林忆哲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着调侃:“刚才我说我带你下去转转你还不去,闷坏了吧?”
云水依在林忆哲坐到身边时小声说:“我没想到他们这么能聊,从早上聊到现在,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一直说个不停。”
小镇小乡的人大多都是如此,碰着机缘凑到一起,就总有说不完的话。毕竟平时有繁重的农活要忙,有忙碌的生意要操持,有老人要伺候,有小孩要养。现在在医院里,反倒清闲了些,就把平时积攒在心里的话,滔滔不绝地讲出来。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林忆哲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郁金香。
苦闷的医院,因为这一把郁金香变得温馨了起来。
“还是你最懂我。”云水依甜甜地笑了笑。
但是随后又说道:“我听我的同学们说,你们男的很多都是婚前一个样,婚后一个样。婚前要多体贴,就有多体贴,结婚证一领、酒席一摆,立马就变成另外一副样子。你以后不会也大变样吧?”
林忆哲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弹了一下云水依的脑袋,“这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变?”
云水依想想也对,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对彼此再了解不过了。
“我希望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变,永远像这样。”云水依说。
“我们马上都要结婚了,当然会永远在一起。”林忆哲说。
“走,我现在推你下去走走。”
云水依看到林忆哲带来的口袋里有两个本子和两支铅笔,不禁问:“这是什么?”
林忆哲一看到这些东西就头疼。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位,想买漆器却被骗的老人吗?他后来没被骗,也到我们那儿去买到合适的漆器了,但是李强他们却告诉我说,这位老人家和家人走散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散?”云水依听得一头雾水。
“说是有老年痴呆症,李强把他安顿在了我们家里,结果这位老人家认定我是他学生,非要给我布置作业。我说我要来看你他就怪我早恋,还让我把你的作业也带来。”
云水依听得咯咯直笑,“果然啊,人一老就跟小孩一样。”
“你还笑,我都快被他折磨疯了。”
林忆哲小心地扶着云水依,“你慢点儿。”
云水依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又不是刚做过手术。”
说到手术,林忆哲担心起来:“我觉得这个病还是应该想办法做手术,根治一下,不然总是这样也不好。”
时间久了,身体会熬垮。
云水依也想根治,可是,医生说过很多遍了,这病没办法根治,跟绝症一样。
林忆哲看出云水依的担心,说道:“我们镇上的医生没有办法,不代表外面大医院的好医生也没有办法。我们到时候去好医院挂个专家号,说不定就能治了。”
云水依没有说话,她知道,不管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只会让林忆哲担心。
云水依扶了一下林忆哲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痛处,林忆哲下意识地发出嘶的一声,云水依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林忆哲摇摇头,“没事儿。”
云水依立即掀起他的袖口,看到有擦伤。
又检查了他其他地方,发现也有一些小伤。
“你这是跟人打架了还是怎么的?”
林忆哲知道,如果不说清楚的话,云水依会因为担心而胡思乱想,只好把之前被魏将成他们拦在巷子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云水依还是气得不行。
“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坏,跑到我们镇上来卖假货还不够,还这么欺负人,太嚣张了!”
气愤归气愤,冷静下来,云水依还是不忘担心地提醒:“忆哲,以后小心着点儿,他们这种人居无定所,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林忆哲不想让云水依太担心,于是岔开话题:“结婚的事,我们家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我爸他找了个算命的先生,说是下个月初八的日子不错。到时候我去找你爸妈商量一下,看就把结婚的日子定在初八怎么样?”
云水依有些担心,“时间有点快呀。”
“将近一个月,哪里快了?难道你不想早点成为我的新娘吗?”林忆哲凑过去,两张年轻的脸就要贴着一起了。察觉到有人偷偷看他们,他们又羞涩地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