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水依比任何人都更期盼这场婚礼,也比任何人都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林忆哲对她说道:“你什么都不用管,乖乖地等着在那一天当美美的新娘就好了。”
散步得有些累了,两个年轻人就回了病房。
刚走到走廊处,就听见一阵吵闹声。
“那工人突然摔断了腿干不了活,我能怎么办”
“叫你办点事都办不好,你居然瞒我到现在,明天就结婚了,出嫁的嫁妆到现在都还没有准备好,你这不是让我们明天被所有人看笑话吗”
听了一阵,林忆哲和云水依才终于听明白。邻床病人的女儿明天就要结婚了,她一直在住院,没办法亲自给女儿准备嫁妆,就委托了自己的亲弟弟。谁曾想,新娘的舅舅办事不靠谱,居然把置办嫁妆的钱全部都拿去赌了。明天就要结婚了,一件嫁妆也没有。
现在不只是钱的问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赶出来一套像样的嫁妆。就算去家具店买,小镇东西少,也很难买到成套的、合适的。
新娘和新娘的妈妈都急得哭了,那犯错的舅舅却一声不吭,一点儿没觉得自己错。
云水依向他们询问起来:“你们是要置办嫁妆吗?如果没有做好家具的话也可以试试买现成的,我们家是卖漆器的,很多人结婚的时候就到我们那儿来置办嫁妆。从普通的花瓶到衣柜,所有结婚的时候能用到的物件,我们都有。”
新娘的眼里终于有了一道亮光。
新娘的妈妈想从病床上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云水依扶住新娘的妈妈,“医生说你需要卧床休息,不能下床走动。这样吧,我带着你女儿到我们家去选,要是选得合适就买,要是选的不合适也没关系。”
林忆哲和云水依带着新娘到了他们家。
一进屋就看到一个老头,背着手,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们。
“叫你们做的作业完成了吗?”
新娘被问得一头雾水,云水依在她耳边低语解释:“老人家患有老年痴呆症,以为自己还在学校教书,向我们要作业呢。”
她看向林忆哲。
林忆哲尴尬得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他压根没写,正准备搪塞过去时,老人家眼疾手快地从他包里翻出了两个作业本。
上面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
老人家顿时黑了脸,“罚站!你们几个都给我罚站!”
新娘还急着选嫁妆呢。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忆哲眼珠一转,拉着老大爷:“东方老师,不是我不想做作业,是这些题实在太难了,要不你辅导辅导我?”
林忆哲把老头子留在了身边,云水依得空了,带着新娘去了后院的仓库。
云水依看着琳琅满目的漆器,它们优雅华贵,喜庆热闹,每一件都让她爱不释手。
她的确很喜欢,但又有些为难。
“恐怕……有些贵吧?”新娘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开口。
云水依说:“要不你选完了,我列一个清单,然后给你报一个价格。你最后看看有没有超过你的预期。”
新娘从云水依手上拿过本子,一件一件地写下去。
总共挑了12件,大的有衣柜,小的有花瓶和装首饰的盒子。
云水依很认真地在本子上计算价格。
算出来之后,又找来林忆哲。
“能不能给她算便宜一点?毕竟明天就结婚了,现在让他们去家具城买的话也不一定能买到。”
本子上算出来的价格,和新娘妈妈拿给舅舅置办嫁妆的钱差不多。但是因为舅舅把钱全霍霍光了,她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林忆哲说道:“成本在那儿。又能便宜多少呢?”
但是看着新娘眼眶里的泪水,他又不忍心拒绝,“那我试试吧,如果除开人工看看能不能再优惠一些。”
其实做漆器最重要的就是人工和手艺,如果非要刨除这两样的话,那真的就是算白送了。
林忆哲想了想,对新娘说道:“你看这样如何,东西我可以先给你,等你以后什么时候宽裕了,再来付这一批嫁妆的钱怎么样?”
新娘感激地点头,“这样就太好了。”
十二件漆器被搬上了三轮车,即便用稻草软垫铺着,也掩盖不住那华贵璀璨的模样。
明天,它们会让一场普通的婚礼变得夺目、耀眼。
新娘激动得千恩万谢,“如果不是你们,我明天真要成为笑话了。”
挥别新娘,云水依轻摸了一下林忆哲的头,“你的脑袋瓜还挺好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