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艾艾小姐自然是不能睡大少爷的房间的。　　　　她被安排到云音隔壁，两人见面了，互相冷哼一声进屋。　　　　夜深人静，墙壁上疏影重重，上古神跟做贼似地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开房门。　　　　“深儿，你做什么呢？”大太太的声音响起。　　　　上古神吓一跳，做贼心虚，“我倒水喝。”　　　　“你房间有保温壶的呀”，大太太疑惑道。　　　　“娘，大晚上您在儿子门口做什么呢？”　　　　大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做噩梦了，以为你回家是假的呢，我不放心，就来看看，告诉自个儿是真的。”　　　　天地是神的父母，实际上无父无母，说起来大太太是上古神经历的第二位母亲，慈母心切，他很庆幸遇到的都是善良的母亲，他见过很多人，都是不配做父母的，比如修真界里姜凝的父母，姜凝才三岁就狠心抛弃她，如果姜元没有动恻隐之心捡了她，他现在哪里还能拥有这么可爱的老婆。　　　　“娘，儿子在呢，您先回去睡吧，没事。”　　　　“娘看着你睡吧”，大太太说，在月光下观察儿子的眼色，与上古神相似的面容上，青丝斑白，语气带着些小心翼翼，“可以吗？”　　　　上古神有些不好意思，“娘我都这么大了。”说着还是进房间了。　　　　大太太跟在他后面，新晒的被子很香，她一下下地拍着儿子的肚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生怕他一下子又不见了。女人生了孩子，把一大半的命都给了孩子，那么小的一只，生下来带着把儿，老爷高兴坏了，想名字都足足想了十天。　　　　我儿啊，娘没有大胸怀，不盼着你建功立业，只盼你这辈子平安喜乐，一生顺遂。大太太看了一会儿子的睡颜，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带上门。　　　　几息过后，上古神确信大太太不会再回来了，锁上门，从窗户中跳出去，直奔姜凝所在的院子。　　　　姜凝已然陷入熟睡。上古神掀开被子，睡到她背后，搂住她的腰，她睡相不好，总是侧着身子睡，弓着腰蜷缩着，像是母体中的婴儿。他稍微昂起头，满足地亲了一下她的脸，不忍心吵醒她，也闭上眼陷入沉睡。　　　　姜凝忽然不安地动了一下，喃喃梦话，“哥哥。”　　　　她一动上古神就醒了，墨黑的双眼蕴藏阴沉的风暴，你也感觉到了吗？一千年前神魔大战，他杀了魔君，只是暂时杀了他而已，他和魔君一样，都为天地所造，有生无死，只有无穷无尽的战斗和轮回。　　　　早上姜凝醒的早，她要起床练剑，捏住上古神的鼻子，不让他呼吸，上古神醒了，见到她目光不自觉地放柔，哪知那张能左右他一整天心情的小脸上一秒还笑嘻嘻的，下一秒脸上就阴云密布。　　　　“大少爷怎么跑到四娘床上来了，这么不知礼义廉耻，不去和未婚妻睡觉，跑为娘房里来做什么？”　　　　“渴了。”　　　　姜凝白了他一眼，两人都躺床上，用脚踹他的肚子。　　　　上古神伏到她耳边低声说，“想喝四娘的奶。”　　　　太涩情了，姜凝小脸爆红，论不要脸，上古神绝对三界第一！　　　　他欺身上来，就要剥姜凝肩膀上的丝绸睡衣，她睡衣底下可是什么都没穿，姜凝还在气头上，双手环住胸口，对他又踢又咬。　　　　上古神被猫咬得抽凉气，看来她真的生气了。之前都是暴风雨的和颜悦色，还以为她是大度呢，实则小气得很，期待她吃能醋又害怕她真的吃醋了，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女人生起气来真是麻烦极了。他捧着她寒冰似的脸，亲亲额头，亲亲脸蛋，亲亲下巴，亲亲锁骨，结果没给她消气，倒给他自己亲上火了，大清早的，喜欢的人就在身下，　　　　穿这么少，羊脂玉雕似的美人，没有个反应那还是正常男人吗？他故技重施，捉了姜凝的手去感受它，怪姜凝太单纯，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又来这套！当即不重的一个巴掌扇上去，“你把我当什么了？！”　　　　被她扇巴掌，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大概是……是贱吧，罢了，只对她犯贱。　　　　“你自始至终都是我的发妻。”　　　　两人在床上闹着，春明还以为四太太起床了，端着洗漱的水盆进来，看见大少爷居然杵着胳膊，四太太就在他身下，“啊”地叫出声。　　　　“春明。”上古神喊住夺门而逃的小丫头。　　　　春明拼命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不说。”说完还像鸭子似的使劲儿捏了捏自己两片嘴巴，表示粘住了不会乱讲。　　　　上古神点头，还说，“今后要习惯，别大惊小怪。”　　　　“哦。”还要习惯呀，每天都这样么，春明咽咽口水，带上房门。　　　　楚公馆里外，都换上了上古神自己人。　　　　上古神郑重地对姜凝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　　　　姜凝推开他，起床换衣，正准备脱衣的手一顿，回头看上古神正不要脸地紧盯着自己的身体，“你怎么还不走？”　　　　上古神被子下隆起一大团，苦笑着说，“我这怎么走，你又不是不清楚。”　　　　“呸！”她把衣服抱到浴室，换了衣服出去练剑。　　　　等她出去，上古神就进去冲凉水了。　　　　几房分开吃完早餐，上古神把褚艾艾小姐带回军政大院。　　　　在车上，他对褚艾艾说，“你喜欢姜元吧？”　　　　褚艾艾不敢直视褚珩宗的目光，其实，她两个都喜欢，没办法，她就是这么花心的女人，那能怎么办呢。　　　　“今天我会同义父说，解除我们的婚约。”　　　　“不行！”褚艾艾斩钉截铁地，然后态度放软，“可是我也喜欢你啊。”　　　　“你还是，嫁给姜元，我不能接受对我有二心的女人。”　　　　“你喜欢四太太吧？”那样的漂亮的女人，站在她面前简直自惭形秽，聪明又有魄力，谁不喜欢呢。　　　　女人真是敏感，上古神不回答。　　　　褚艾艾忽然冷笑，露出一对小梨涡，说出与她面貌极不相符的话，“我劝你还是好好娶了我，没有我父亲的支持，你什么都不是。”　　　　她忽然又换上衣服面孔，娇嗔道，“哎呀，张奶奶家的豆腐脑最好吃了，宗宗要不要来一点？”　　　　真是精分。上古神不再多言，直接下车，走入人群中。　　　　连和她呆在一个车厢里都不愿意了么？褚艾艾还是让司机买了三碗豆腐脑，一碗自己吃，一碗给爹爹，一碗送给姜元。唉，她就是喜欢两个嘛。　　　　上古神跟褚云金说了解除婚约的事，气得褚云金直接抄烟灰缸砸他，这不是看不起他的女儿吗？　　　　上古神没躲，额头上被砸出一道血痕，褚云金心疼了一下，他是把褚珩宗当儿子看待的，见这小子铁头没事后，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滚，把皖南收回来再说。”　　　　褚珩宗刚把皖被给打下来，士兵尚未修养好生息，再去攻皖南，难。褚珩宗笔直地行了个军礼，“是！”　　　　大太太听闻儿子刚回来，又要出去打仗，抹了不少眼泪，收拾一堆吃的穿的给他，褚珩宗说军中打仗，他不忍让下属负重，挑挑拣拣，拿了一件大太太织的毛衣背心和护身符。　　　　姜凝跟着一家子女人一起，叮嘱他路上小心。　　　　他走的太急，没时间跟他告别，他说，“等我回来。”姜凝知道，那是说给他听的。　　　　要点头吗？不，他们之间还在闹别扭呢。　　　　姜凝失魂落魄地回到自个儿的院子，却没想到刚坐车走的人竟然会出现在她房间……　　　　上古神抬腕看表，“我还有6分钟。”　　　　姜凝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然后抬手环住他，其实她的左眼皮一直跳，她仰头说，“一定要平安回来。”　　　　上古神身上带着军人特有的冰凉，她穿的少，冻得抖了一下。他也单手环住他，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直到把人吻得气喘吁吁。　　　　五分钟了。之前姜凝都不知道一个吻得时间能有这么长，又只能有这么短。　　　　她说，“这个吻是你预支的，我现在还在生气，你最好平安回来好好哄我。”　　　　上古神闷笑，乖乖地点头。他不放心地说了一句，“答应我，离姜元远一点。”　　　　姜凝不知道姜元是谁，不理就不理，她点点头说“好”。　　　　***　　褚艾艾听完下属的汇报，颔了下下巴道，“四太太有多少情人，还在联系的有几个，资料拿到。她最近在忙什么？”　　　　“楚公馆的人在重新装修楚氏饭店，据说要开西餐厅。”　　　　褚艾艾笑了，一个妓/女，还开西餐厅，学没学会西餐礼仪，会说外文么？“看她能折腾成什么样。”　　　　“姜元呢，在忙什么？”　　　　“属下不知。”　　　　“早上豆腐脑喝了？”　　　　下属不敢说话。　　　　“让你说！没长舌头吗，我来帮你拔了。”　　　　“没……没喝。”　　　　褚艾艾折断铅笔，扔到下属脸上，“滚”，指尖发白，她喜欢的人，怎么都不喜欢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