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多谢少爷的大恩大德!”老岑涕泗横流地道,“从今往后,少爷说什么,奴才就做什么,哪怕前面是条河,奴才也照蹚不误。”
“好了,何至于此!”沈熠窃喜道。他本来还打算好好表演一番的,没想到老岑意外地站了出来,帮他省了许多功夫。不过这样也好,有老岑这样一个鲜活的例子在,其他的丫鬟仆人自然更容易接受他的话,总好过他干巴巴地说了半天却什么反馈也没有。
有了老岑的“榜样”作用,阿财和季婶这两位重要角色也赶紧表态。他们一个是梧桐苑的管事,院里一应大小事务都归他管;一个虽然只是厨娘,但因为厨艺高超,深得沈熠重视,甚至还教过宫里的御厨手艺。其他人见这两位都表态了,那还敢愣着不动,纷纷向沈熠表诉忠心,不管此刻是不是诚心诚意的,面上的工作务必做到位。
沈熠见状,很欣慰地点了点头,又看到烤肉架子上的肉也烤得差不多了,便结束了这场表演秀,吩咐众人尽情吃喝,不必拘束。而他则回到赵文秀旁边,拿起一串芸儿已经烤好的鸡翅,说了一声“吃”,然后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众人见这座院子的主人已经发话并开吃了,他们也就不再有所拘束,敞开肚皮尽情吃喝。
“沈熠,你刚才是故意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赵文秀接过沈熠亲自给他烤的鸡翅,美美地咬了一口,这才问道。她知道沈熠不是个虚伪的人,也不喜欢说这些面子话,可今晚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定然是有其他原因。
“我也想知道!”玄蕴走了过来,低声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认为沈熠是个毫不做作的人,今晚故意来了这么一场表演,还找人给他打配合,一定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原因。
沈熠吐出了一块儿骨头,接过芸儿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解释道:“再过不久,我就要做一些需要高度保密的事了。到时候,这院里的人就是最不稳定的因素。在不确定他们是否都值得信任的前提下,我暂时只能尝试以真心换真心。如今,我已经拿出了我的诚意,要是以后有人敢狼心狗肺,我不介意下狠手。”
赵文秀和玄蕴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一众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吃肉和喝酒上面。而沈熠则除了开始时喝了一杯自认为还不错的啤酒外,余下的时间都在一个劲儿地吃。
“郡主殿下,我想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沈熠拦住了赵文秀的酒杯,有些心虚地道。
“什么事,蛮子?”赵文秀笑道。若是换做以前,沈熠如果叫她“郡主殿下”,她可能会觉得有些膈应。但自从沈熠跟她说“谈恋爱需要点小情趣”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觉得这种称呼是专属于沈熠的,而她也很配合地给沈熠取了个外号,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蛮子?”玄蕴好奇地重复了一遍,看了看瞬间通红了脸的赵文秀,若有所思地沉吟道。
沈熠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一开始,他只当这是赵文秀随口说的一个称呼,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在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这个称呼就变成专属于赵文秀与他之间的小情趣了。赵文秀以前只是私下里这样偷偷地叫他,没想到今晚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叫了,这还是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倒让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师姐,蛮子就是我,我就是蛮子,这是我们小情侣之间的爱称!”沈熠向玄蕴介绍道。
“你们年轻人真会玩!”玄蕴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摇了摇头,回到了道宗的组织队伍。
待玄蕴走后,在彩云的提醒下,赵文秀这才抬起头来,羞涩地问道:“蛮子,你刚才要与我说什么事?你放心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沈熠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地将自己明天要去聆音楼找沁儿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有些紧张地看向赵文秀,补充道:“我不是去胡闹的,而是要与她商量花魁大赛的想关事宜。沁儿是我那楼里的花魁,这次大赛她也要参加,而且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了,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响聆音楼的名声,让聆音楼在京都青楼圈子中占得一席之地,也是为了推进下一步的计划。”
赵文秀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生气的表情,只是慢悠悠地吃着串,一脸冷淡地看着沈熠。
沈熠见状,以为赵文秀是在生闷气,也不敢再多嘴。也是,这世上哪有确定恋爱关系还不到一个月就要光明正大地去逛青楼的人,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不就是让人戳着脊梁骨骂吗?想到此处,他刚想表示“不去了”,只见赵文秀突然笑道:“既然你是办正事的,那我自然不会阻拦你。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要跟着你一起去,随时监督你才可以!”
“不行!”沈熠和彩云异口同声地道。开玩笑,以赵文秀的身份和地位,若是让人知道她跟着沈熠这个京都的“浪荡子”去逛青楼,别人不敢说,独孤娉婷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沈熠;至于彩云,她可是赵文秀的贴身大丫鬟,负责赵文秀的一应大小事宜。若是让外人知道堂堂凌亲王府的明月郡主竟然跑去青楼,那赵文秀自己、凌亲王府的声誉和皇家的脸面都要丢了。
“郡主殿下,你这不是胡闹吗?若是让王爷和王妃知道我带着你去青楼,他们俩一定会活剐了我。你就算是同情我好不好,千万不要有这种不成熟的想法!”沈熠苦着脸道。
“是啊,殿下,你就可怜可怜沈公子吧!”彩云也急忙附和道,“再者,您若是去那种地方,岂不是自堕身份?若是此事被人传了出去,那事情可就严重了,皇室和王府的脸面……”
彩云的话有效地“震慑”住了赵文秀,她默默地喝了口闷酒,沮丧地道:“那便不去了!”外人都羡慕她的郡主身份,岂不知这个身份也给她带来了许多枷锁与桎梏,以至于日常行事与言谈举止都要讲究礼仪与规矩,一旦行差踏错,那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还有宗族和家族的脸。既然承受了宗族和家族给她带来的荣耀与地位,那她自然就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用自己的行为举止去维护宗族和家族的荣誉和脸面了。这是因果循环的事,她自然不能去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