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谢谢您,先生。”竹下清红着脸小声说,进到车里,犹豫着问,“是店长先生让您帮助我的吗?” 四方莲示不回答,言简意赅的问:“在哪。” “啊?啊,我家吗?在二十区X街第三个路口转弯。”竹下清下意识回答。 发现四方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她咬咬嘴唇:“四方先生,您有女朋友吗?” 他一言不发,平静的开车。 竹下清说:“那个,这个是我的联系方式……”她的脸红的快要爆炸了,发现他不是很愿意搭理自己,眼含泪水强笑着说,“如果有需要的话,请您联系我吧。” 银发的青年转过头,毫无波动的问:“援交?” “……不是啊!”她涨红着脸说,一脸的简直不可思议,“我只是因为喜欢您啊,四方先生。” 到了她家楼下,四方莲示也没有回答。她下车后,犹豫一下,绕到主驾驶的窗边,敲敲车窗。 “那个……四方先生。”她小声问,“您要不要、到我家去……喝杯茶或者坐坐之类的?” 沉静的青年抬起眼看她,看到那双妖异的眸子,晃了晃神。 深夜黯淡的光线下,金属质感的眸子像深渊里的灯火,发着冰凉的光,与眸中未散尽的泪交织出高高在上的轻蔑感。 就算脸红焦急到哭出来了,她看起来也仅仅像是生理性的流泪,寒气肃杀的眸子不见丝毫柔化,甚至能从中映出狰狞的煞气。 空气中隐约传来香甜至极的诱人香味。 他突然打开车门。 竹下清慌忙后退,还是被车门扫到了,甚至正好划到了腿部的伤口。跌坐在路边冰凉的地上。 鲜血淋漓。 香气愈发浓郁。 四方下车关上车门,低下头居高临下的把手伸向她。 手心朝上,放在她脸前。 她愣愣的把手放在他手上,那只大手传来不可阻挡的力量,直接将她提了起来。她刚站起来就重心不稳,身子一歪倚倒在了青年身侧。 四方直接把她抱在怀里,这下清全身的重心彻底在他身上了。他半拖半抱着竹下清走近楼里,又蹦出两个字:“几楼。” 竹下清有点懵,不知道为什么发展到了这一步,呆呆的答:“六楼。” 青年身体素质好像很好,健步如飞的上楼,没两步就到了租的房子门口。 竹下清拿钥匙开了门,轻手轻脚的进去,窘迫的对四方说:“那个、这是我租的房间,最里面那个是我的屋子……您要进去吗?” 四方不说话,沉默的看着她。她不自觉的脸又红了,回头颤抖着牵起他的手:“就在前面,我带您走吧。” * 她开了房间门把他引进屋,无比庆幸自己这两天辛勤的收拾屋子。虽然还是很简陋,可是至少干净整洁。 “这里很简陋,没办法好好招待您,真是对不起……”她脸上的烧就没退过,浑身燥热的不自在,垂着眼露出羞耻的神色。 她完全是脑子一热才说的要他上楼坐坐,等青年真的进来了才发现自己完全没做好准备。 “我先去洗澡?”她试探着问。 青年没有反应。 她把大衣脱下,正准备进浴室,就被他拉住了。 “腿上的伤。”他直视那双金瞳,开口说。 他的眼睛是深棕色,夜里仔细看又带着点绿,像是深绿。 “啊、啊?”她刚开口,手上又传来一股力量,被直接拉到了床上。腿一弯,伤处又开裂了。 她穿的是紧腿裤,膝盖的位置被擦破了。仅仅卷上裤腿是没办法够到伤处的。 竹下清咬着唇把裤子脱了,露出白皙细嫩的腿,腿弯处渗出大量鲜血。 四方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好像根本不在意露出的大片肌肤。 “那个,我去拿纸擦一下血。”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害怕,感觉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悄悄向后挪了挪。 “不用。”四方莲示的眼睛紧紧盯着鲜血的位置,随手拿起毛巾把她的眼睛蒙上。 “哎、哎?!等等!四方先生?” 眼前骤然一黑,即使有着很强的夜视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也什么都看不见。习惯了极好的视力,她对这种完全陷入黑暗的情况很不习惯。 腿部膝盖处传来湿润的触感。有什在贪婪的舔舐她伤口流下的血珠,时不时还啃咬一下,带着股浓浓的克制感。 “等、等等啊!为什么突然就!”她慌张极了,全然黑暗的条件下大脑的感知被刺激的更加敏锐,腿部传来濡湿感。 等到伤口处的所有血液都被吮吸干净了,他还意犹未尽的、有些不甘心的又舔了两遍。 寂静的深夜,吞咽声分外清晰。 竹下清浑身颤抖的厉害,脸上热度节节攀升,心里欲哭无泪。为什么会这样!外表看起来那么冷酷禁欲的人,居然这么会玩吗? 从外表就能看出来的精壮身体带着热气拥住她。她听见压抑的喘息声。 陷入迷离恍惚的情.潮。 * 她最终还是没有洗成澡。 银发青年一晚上都没有摘下她眼睛上的遮挡物,还热衷于把她搞出伤口,再尽数吞下舌尖蔓延的血气。 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鬼畜……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啊! 第二天醒来,她感觉浑身都疼。这绝对不是单纯的感觉而已。同时发觉的,还有肌肤微热的触感。 睁开眼睛后,眼前仍是一片荒芜的黑。 她小心的抽出手扯掉毛巾,直接看到了离得极近的、银发男人俊朗的脸,一本满足。 此刻是清晨,七八点的样子。昨晚他们折腾到很晚,大概四点?总之男人这个时候没醒是很正常的。反倒是她,起的有些太早了。 这也不能怪她——事实上,她到了这时,脑中还是有种晕晕乎乎,迷迷瞪瞪的不真实感。像喝多了酒,每一步都踏不到实处,眼前的世界像梦境一样蒙了一层朦胧的雾。 她有点激动。怎么也没想到会发展的这么快。 如果他走了也就罢了,可是他居然没走,甚至、居然还留在了她的家里,睡在了她的床上。 这下她更不明白了。 也更睡不着了。 她忍着浑身的疼,带着一身全新的细小隐秘的伤口,从男人的怀里抽身,下床走进浴室洗澡。 她有那么点儿轻微的洁癖,其实也就是毛病,一出汗就浑身别扭,一天不洗澡感觉就要长虫子。 等到她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男人已经醒了。 他木然的坐在床边,赤.裸着上身,目光定定的望着浴室的方向。是以竹下清一走出浴室,他就发现了。 “这么早就醒了?”竹下清下意识的问,“现在还早着呢,您是有工作吗?” 她总觉得这男人不像有工作的。至于咖啡店的工作,采购用不着这么早吧? “没有。”银发的青年死死的盯着她的身体,喉结上下滚动,眼神是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的可怕嗜血欲.望。 她一下子僵住了,从脚底窜上一股散发着寒气的战栗凉意直达脑后,浑身冰凉。 四方莲示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压抑着什么似的、用隐忍难耐的嘶哑声音说:“……夜里不要单独行动。” 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竹下清莫名感动,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就指路说:“那个、浴室在那边,您是饿了吗?要不要我叫外卖?” 青年注视她的眼睛。 金眸疏离,清冷冰寒的让人不敢靠近,和单纯甜美的相貌形成惊人的的反差。她眉眼弯弯的笑着,分明是一双盈盈笑眼——却隐含蔑视。 但她的确是个傻白甜。 四方莲示点点头,与她错身越过走进浴室。 那个眼神……想到几乎将她冻结在原地的、饿鬼一样的眼神,她惊惶的快要发抖。 他不会真是什么杀人魔吧……总不能是喰种啊?是喰种的话,遇到了那么多次,还有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不是早该吃了她吗? 清三两步跃到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躺着,望向天花板发呆。 浅蓝色发丝上流动的水透过毛巾,悄无声息的渗到枕头里。 * 看到四方从浴室出来,清下意识向里挪挪腾出一块地方:“要继续吗?” ……虽然她说的有点不对,但是至少他没有误会。 四方莲示擦了擦头发,学着她的样子把毛巾包裹在头上,直接一头扎进了床里。 “睡觉。”低沉的声音。 他好像很困。 大早上的整这么一通,那股飘飘忽忽的梦境感终于没有了。她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脚踏实地的感觉重归。 放松的刹那,迟来的困意席卷而来,像骤然涨潮拍来的海浪,险些将她吞没到深海幽深的底层。 在被睡意彻底俘虏前,她挣扎着开口问:“您还会来接我吗?” 隐约听到肯定的回答,她终于安心的睡下。 没有了金色可怖的瞳孔,她的脸柔和沉静的不像话,如同平常的开朗温柔的女高中生一样,而不是浑身肃杀金眸含冰的冷酷女人——尽管美得让人神魂颠倒。 只有闭上眼的时候,她的脸才比较符合相由心生这句话。 那双眼睛完全破坏了她应有的气质。 他把沉睡的少女搂在自己怀里,嗅着近在咫尺的香甜,忍耐的闭上了眼。 他其实一点都不讨厌这个女孩。 ……甚至还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