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下楼消失不见,孟菲菲心里很是郁闷烦躁,好在她有点小强精神,暗自忖度今天不行就明天再来,反正听他们的意思,明□□中将大乱。 说不得现在那些个大员心中就已经大乱了,想来父亲的事总大不过敌国来袭吧?他们总会分个轻重缓急。 毕竟古语有云:先攘外后安内嘛。 何况雲郡国大军压境的实情明天一旦传播开来,凌夷应该会头疼恼怒吧?那他就没什么精力对付父亲了。 至少父亲暂时是安全的,即便有万一,落霞谷也是一条最佳退路。 孟菲菲脸上终于露出真正的笑意,侧眸对兰竹道:“今日得见姑娘,实是相逢恨晚,改日再登门相会,后会有期。” 说罢拱手一礼,潇洒转身离去。 兰竹连忙追上,含羞不舍道:“兰竹送送公子,还请公子偶尔能想起凌烟阁有人惦念,时常来看看兰竹。” 孟菲菲含笑答应,示意雯儿打赏付账,随即飘然而去。 两人离了凌烟阁直向租的小院行去,转过两个街口,孟菲菲眉头肃然拢起,站定四处打量片刻。 此时已是接近十一点,街上早没了行人,千家万户的灯火也只得稀稀落落数点昏黄。 月色静怡,如水如银,留下光影片片。 从出了凌烟阁,孟菲菲就知道身后有人,开始还不在意,道是凌烟阁的客人也恰好离开,但直到走了两条街后,那两人依然不紧不慢随在身后且隐藏踪迹。 孟菲菲终于明白自己是被跟踪了。 是谁跟踪? 除了那三个皇子之外,还能有谁? 孟菲菲突然笑了,千辛万苦的表演还道白费功夫,原来不然啊! 自己到底是引起对方的兴趣了。 不管他们派人跟踪的目的为何,孟菲菲觉得反正自己的目的是达到了。 “雯儿,等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出半点声音。看着就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孟菲菲定下的宗旨。 既然以后都要让雯儿跟着自己,那么很多事都不必瞒着她。 “是。”雯儿有些懵懂应道。 随着她的回答,孟菲菲的身影遽然拔高,如一道影子一道烟雾一般随风漂移,但不过转瞬,她的身子又倏然出现在雯儿面前。 只是她的脚下多了两个人。 两个一身黑衣,浑身僵硬似见了鬼的人。 两个黑衣人还在恍惚中,他们不能也不敢相信自己毫无反抗之力,被人如拎小鸡一般从二十米外抓过来。 而且还是在不知不觉之中! 见到月色下淡淡盯着自己的那双漆黑铮亮的眼眸,两人终于回神,后知后觉低叫一声:“高手!” 连忙从地上站起,那模样虽防范却没有什么敌意,他们接收到的命令是查探对方身份行踪,此时还算不得任务失败。 毕竟跟踪查探是查探,面对面也一样能查探。 甚至有时面对面比跟踪更有效果,特别是遇到不能抵御的高手,特别是这个高手明显没有杀气。 甚至他们还能从对方眼中发现掩藏的嘚瑟笑意。 两人有些疑惑,对望一眼,不出声。 雯儿早就呆滞到不能眨眼。只心里反反复复不敢置信地念叨:小姐竟会武功!且如此厉害! 眼里不由得冒出星子火焰,直直看着孟菲菲一副崇拜到极点的模样。 没办法,今天孟菲菲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从听到孟菲菲弹琴开始,她就一直在做梦的激动状态,只是如今更甚而已。 “为什么跟着我?谁派来的?”孟菲菲看着那两个黑衣人淡漠问道。 两人再次对望,想了片刻,左边那个眉目清秀,无语都带三分笑的男子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公子是何人而已。” “为什么想知道。” “是主子的吩咐,同样,没有主子吩咐我们什么都不会说,即便是死。”右边那个眉毛粗浓嘴唇约厚的男子接口道。 “我没有杀过人,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杀人,趁我现在心情好,你们捡能说的说些给我听听吧。” 孟菲菲淡淡的笑,只是那笑意让两人突然觉得一阵发寒。那寒意似从骨子里冒出,在冬夜的巷子里如被刀刮一般的生疼。 尽管如此,他们依然闭口不言。 孟菲菲抬头看向空中高悬的银月,嘴角的笑越见深邃:“我们来玩个游戏,我问你答,答好了没奖,答错了会罚。” 两人一惊,眼角飘飞,明显在思量逃跑的路线和时机以及反复推敲能否逃跑的可能性。 只是反反复复琢磨推敲之后,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文弱书生面前,他们实在没有半分可能! 因为他们在他面前连挺起腰杆的力度都没有! 他就那样淡淡的笑,但那浑身不言而喻的气势却足以让他们胆颤心惊!刺骨寒意从心底泛滥到骨髓! 他们的眼色自然没逃过孟菲菲的留意,淡淡一笑,悠悠道:“我对人的耐性很有限,今天虽不是夜黑风高,但也是杀人夜,你们,可是凌夷的人?” 两人想都不想急剧摇头,心中不忿道:凭那奸妄的无耻钻营之徒想做我们兄弟的主子?他配么! 不想今儿个被这俊俏高人如此小看,心中很是抑郁委屈,一时间竟忘了害怕。 “不是凌夷的人就好说了,你们走吧。记得转告你们主子,我相当讨厌身后有尾巴,如若再犯,定不轻饶。”孟菲菲潇洒挥手离开。 “公子请留步!”两人对望一眼,连忙跟上,拱手施礼道歉:“对不起,今日扰了公子还请赎罪,请问公子为何要提到凌夷?知道我们不是他的人又为何愿意放我们一马?” “我姓孟,自然讨厌凌夷。”孟菲菲似不愿多说。 但这话却又留了许多猜想空间。 孟菲菲背对他们的脸庞笑得开怀得意。 雯儿偷偷看了眼孟菲菲,见她笑得像狐狸,心里不断腹诽:小姐真是狐狸化身,明知对方是谁的人才故意这样说的吧?要的就是愿者鱼儿上钩。 太子啊,这次我看你当那鱼儿是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