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不敢赌?”秦展玮笑吟吟把话还给秦展魁。 “赌就赌!”眼看出了个馊主意把自己给套上的秦展魁气势全无,冷冷赌气道。 心里却是把‘罪魁祸首’孟菲菲给惦记上了,暗恨道:你个臭小子来这里瞎弹奏个屁!我若赢了还好,若输了,定将你阉掉沉江! 孟菲菲尚不知自己蓄意的展现,被人瞧入眼底后拿来做了打赌的桥梁,更不知道她的演奏让他们动了招揽的心思,还准备拿她当枪使。 要是知道的话,也不知是否会后悔不迭。 她现在正被自己的琴声触动,正暗自得意,也没有运功偷听楼上人的交谈,当她偷听时,楼上的人已关窗入内坐下。 “朝中大臣如今几乎都以凌夷马首是瞻,孟逸韧有没有贪污受贿,众人心知肚明,但却没人敢于站出说一句公道,我们兄弟虽是皇子,却向来都心无朝政,导致要用人时方发现捉襟见肘,不想父皇此次病情来势汹汹,弄到如今措手不及,敌国来犯,我们应该先联络忠君之士,清君侧,护朝纲。”秦展玮沉吟半响说道。 “你说得倒轻巧,谁不知应该如此?但如今朝中尽是凌夷的走狗,我们该从何下手?依我说,还不如买杀手除掉奸妄之臣!” 秦展魁没什么繁杂的心思,说话行事倒是直接却莽撞,孟菲菲暗自点头又摇头,若真能如此简单,那秦展雍还用得着找他们私下暗中商量么。 “凌夷向来贪生怕死极为多疑小心,他的心腹死士从不离左右,若一击不中,必后患无穷,惹得他狗急跳墙杀了父皇,我们岂不成了间接弑父的罪人!”秦展玮缓缓摇头决然否定。 “我向来喜欢在胭脂堆里寻欢作乐,你们一个太子一个才子,当初怎就不在朝政中下点功夫!。”秦展魁哼哼道。 秦展玮的眼角扫过秦展雍,见他面容沉凝依旧,心下暗自叹息。 太子醉心兵道岂非本就为将来做打算?若非他在军队苦心筹谋暗中布置,若他没有那些心腹,如今他们又岂能得知被凌夷压下的军情急报? 父皇多疑,尤其对他们几兄弟最甚!稍有差错,便会被怀疑有某逆之心,他们身边从来就不缺父皇暗中的探子,在那种情况下谁敢结交朝中大臣?谁敢往朝中安插人手? 虽然彼此都心照不宣有所布置,但面对如此急迫的情形却都是束手无策! 但这种情况心知肚明就好,谁都不愿意说破,也不能说破。 “实在无法可想时,杀凌夷就势在必行,但这是下下策,当务之急,我们先要想办法见到父皇,父皇早日病愈,一切便迎刃而解,若凌夷已控制了父皇,我们就要全力搜集凌夷的罪证大白于天下,朝中也有忠君之士,只是如今都在观望罢了,一旦把凌夷的罪证大白天下,他们又岂能再躲在一边独善其身做那墙头草?我手下五万翔骑军,到时可助我们一臂之力。”秦展雍终于开口道。 “对,到那时,那些人即便再迂腐胆小怕死,但不管是为名为国,都能逼迫他们和凌夷划清界限,再加上太子手中兵马,我们也不是毫无胜算,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敢于接近凌夷搜集罪证的人。”秦展玮也随之赞同。 “你们别忘了,凌夷的大舅子匡然手中也有五万兵马,且与翔骑军成对角之势,都在京城外围三十里!更别说他的儿子凌环山还是禁卫军副统领!” 不是秦展魁喜欢泼人冷水,而是形势的确如此严峻。 秦蔚云生性多疑,什么都要弄个平衡牵扯心里才舒坦才稳妥,他却没料到为安己心甚为得意的举措,如今给自己的儿子们添了几多愁怨纠结。 “禁卫军统领柯浩然,为人正直深明大义,此人可以结交。”秦展雍转动手里酒杯冷然道。 “他是父皇死忠,的确不会背叛父皇,但正因他是父皇的人,我们·····”秦展玮微微蹙眉。 禁卫军掌控的是皇宫咽喉,实在太过重要。 不是他多想,而是柯浩然此人太过正直,此时他们为了增加斗凌夷的砝码去结交他,依秦蔚云秉性,病愈后一旦知道他们的所为,不论因由都会招秦蔚云忌讳,到时恐怕在场三人都落不了好。 “此时想三想四作甚!只要能把凌夷杀了喂狗,哪怕父皇责怪又能如何!” 秦展魁一针见血,仰脖子灌了一杯酒,再狠狠摔掉,杯子清脆的碎裂声与他沉重的声音一并响起。 “我与柯浩然尚算熟悉,这事就由我去做。找人的事情暗中进行,要快。凉阳城的奏报我命人抄录多份,现应该已送至诸位大员书房中,明早朝会你们都得去。” 秦展雍说罢起身:“该走了,你们也早些回去。” “我也该走了。”秦展玮随即起身。 “走吧走吧都走吧,我要留下。”秦展魁笑得肆意,微微眯起的桃花眼飘向门外,眼中光泽飘忽不定,明显是在想找谁‘伺候’。 秦展雍也知他德行不再多说,只淡淡瞥他一眼,秦展魁不耐道:“知道知道,明天早朝一定到。” 秦展魁无奈摇头,两人先后出门,望向楼下平台,见那白衣人此时正手握酒杯站在竹篱前欣赏月色,身姿修长清冷,不由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深思。 秦展玮道:“探查的事就交给太子了。” “嗯。”秦展雍微微颔首:“一天内。” 现在的时间于他们来说实是要争分夺秒,容不得半分拖拉,一天的时间已是极限。 孟菲菲微微诧异,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她遗漏了? 嗯,对了,他们是要查探凌夷搜集罪证,不过一天能办到么? 凌夷勾结敌国定是做得小心谨慎,即便有书信之类的也必是藏得慎密,若真那么容易就能搜集到,那凌夷那个叛国贼也当得太失败了。 不过她此时没有心思分析凌夷失败与否,她只知道自己今天是彻彻底底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