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坐着火车去咸阳（二）　　等候火车的时间是无趣而漫长的，其间厚德与福贵去火车站跟前卖饭的摊位前俩人要了两份大肉馄饨和一份鸡汤麻辣米线分吃着，爽口软糯的馄饨，清香诱人的大肉馅，鲜美的汤汁搭配碎段香菜以及紫菜，味道浓烈，米线劲道软滑，汤汁酸辣烫口，鹌鹑蛋搭配青菜、海带丝、豆腐皮丝，香肠片，吃得俩人冬日里露天下依旧额头汗珠点点，心细地厚德拿过纸巾替他擦拭显得细腻而亲和，随后厚德拉着福贵硬是买了些橘子、甘蔗和面包留待火车上吃，也可以打发漫漫长夜，下午时分当厚德斜靠在木椅上打盹儿，福贵蜷缩着身子侧躺在长倚上休息时火车站候车室屋顶扬声器里传来轻柔婉转，优美动听的女播音员声音：各位旅客朋友请注意，自延安开往西安的K45次列车即将进站，请旅客朋友由二楼一号月台检票登车，当播音员播放第二遍时迷糊着的福贵立刻从长椅上弹起，从口袋里掏出淡粉色的火车票细看，随后厚德也清醒过来，俩人相视一笑赶紧都背着背包，拿着零食、水果前去二层的一号月台处检票等车，显得兴奋而期待，这时整个候车大厅因为南下人员多、等车队伍庞大而站里人流瞬间稀疏了起来，人流涌动间排着长长的两支队伍慢慢挺进，福贵看见队伍的前面通道狭窄处仅容一人通行、旅客陆续地递上自己手里的车票被旁边身穿制服的男工作人员拿着剪刀轻轻地剪开车票一角，然后迅速地递还旅客手里，等待旅客进入后面宽敞的通道后再继续重复之前的流程，显得熟悉而流畅，福贵不由想到检票的由来，不禁顿时觉得好笑，吸引着厚德好奇的注意，赶紧埋头继续前行，不多时福贵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车票递给工作人员，这名年轻的小伙微微打量了他一眼，仿佛好奇他幼小而勇敢随后看见身后的厚德也就释然了，紧接着旁边的人面无表情而机械地检查着人们的行李，寻找是否有违禁品以及易燃易爆物品，显得尽职而刻板，随后福贵和厚德进入甬道，看着两旁透明的玻璃窗户，不时有冷风从开着的窗户外面刮进来，旅客们不由加快了脚步，即使现在已经夕阳西下，即使温暖的余温已经消失殆尽，即使窗外有蓝天、白云他们也无心眷顾，只盼登上希望的火车离去，很快的福贵他们由甬道下楼梯到站台，抬头看到映入眼帘的是四条弧度弯曲蔓延到的远方的铁轨，靠近自己这边的铁轨里面两条平行的铁道夹杂着碎石仿佛银河细沙般分布着，通往遥远的地方充满神秘和未知，站台边沿停放着约十几节长的墨绿色列车，仿佛史前的巨兽匍匐着，显然一眼望不到头，站台顶端用石棉瓦搭建着遮风避雨，阻挡烈日暴晒的凉棚，每节车厢里都坐着些许旅客，或抬头张望下面，或闭眼静坐，或吃饭喝水，或玩些游戏，福贵看见这个小站大约有四个登车口，每个登车口都有一名身穿制服斜挂红色绸缎的工作人员，热情而周到地为旅客提供便利，或搭手扶持、或指引车厢座位、或提箱拎包，深受旅客感激，福贵看着车票上的第四车厢16号卧铺，礼貌地询问工作人员，身后的厚德默默地跟随着，欣赏地打量着心细如发的他，暗暗庆幸带他来的明智之举，少了许多琐事需要他应付，而且还可以锻炼他应对各种难题的反映和意识，所以他一直没有理会，放任他成长和不断挑战。　　不多时福贵问清具体位置后和厚德一起上车，毕竟小站列车仅停留十五分钟，所以他们利索地登上车找到他们的床铺，原本厚根建议哥哥厚德买硬座，但是厚德不想第一次出远门就委屈了福贵，再说他也不差钱所以俩人都选择软卧，福贵沿着铁框架上车看到宽度仅有四五米的车厢里有硬卧和软卧，硬卧按照两排排列在车厢窗户的两侧，中间是仅容俩人横着过去的通道，沿着通道进入两节车厢的接连处是厕所以及稀疏池，穿过厕所进入属于他们的软卧区域，只见这节车厢宽度明显宽敞了许多，过道沿着车厢窗户边分布着，过道的另一边分布着十几间木质房间，房间大多门口敞开着，门前木质墙壁上用黑色的塑料纸贴着床位号码，他细细打量，原来每间房间里有四个号码，如第一间房里排列着一到四，第二间排列着五到八，这样一直往下排序着，福贵走到第四节车厢里找到大伯的十五号床位，然后看着自己的十六号床位刚好是上下铺，大伯的还在上面，于是果断地把自己的背包放在上铺，把方便的下铺让给大伯，厚德默默地看着这些也没有言语，眼角里流露出些许赞扬与欣慰，等待厚德坐到床铺上时，福贵站在地面打量着依旧还有两个空床位的房间，只见不大的房间里四个木质地床铺就挤得满满的，地面上仅仅有两个木质地小桌子留给旅客放置物品，再也没有其他，显得空荡荡的但是也很紧促，由于进门时福贵虚掩着木门所以这时他们都听见咚咚咚响的敲门声，随后是悦耳动听的女性声音说道：有人吗？显得轻微而谨慎，厚德当即就愣住了，暗想咋有女子的声音，还是福贵机灵，赶紧跑到门前轻轻拉开木门，使得它大开，当看到门外的情景不由得呆滞，看着衣着光鲜，美貌靓丽的少妇不由脸红羞涩，暗暗感叹命运的无常，世界太小，少妇刘佳也认识这位年轻而热心的小伙，对他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不由也脸色娇艳，噗嗤地掩嘴轻笑，随后拉过躲在她身后的小女孩妞妞柔声说道：快交哥哥，小女孩羞红的脸蛋低低下垂，显得害羞不已，紧接着小声地叫着福贵，福贵也暗暗喜欢小女孩的可爱和矜持，赶紧侧身让过少妇，拉着小女孩进来，顺手提起少妇的粉色木箱，轻轻地放在床底下，显得热心而自然。其实在刚才少妇与福贵说话的空档里认人过目不忘的厚德就隐约猜到是刚才帮助的那个女人了，现在进来了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熟知人情世故的厚德拿出福贵放在木桌上的橘子赶紧递还小女孩妞妞，本来害羞并且害怕生人的妞妞大方而干脆地接过来，精致而且粉嘟嘟地圆脸蛋上满是笑容，甜甜地叫道：谢谢伯伯，随后撒娇地蹦蹦跳跳扑在少妇刘佳的怀里，娇声娇气地说道：妈妈，我认识这个好心的伯伯，随后伸出白净的小手指着一脸惊愕的厚德说完，她奶声奶气的声音搭配着黑亮的长大后脑勺儿梳理着两簇长长的头发，随着她一蹦一跳地样子可爱之极，就是沉稳低调的厚德也暗暗喜欢这个清纯童真的孩童，不时拿出零食或水果挑逗她，显得忙碌而热闹，仿佛自己一下回到了孩提时代，福贵看着大小人仿佛朋友般玩闹，暗暗猜想厚德年少的模样，少妇刘佳光洁白净的脸庞上满是笑容，暗暗期待这次旅途的惊喜和意外。　　这时兴许是妞妞玩闹了一天困乏了，刘佳把她靠近墙壁轻轻地放在床铺上，轻柔地给她盖着被子，黑亮而纯洁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慈爱和淡淡的忧伤，厚德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默默地叹息道：大妹子，我看你年轻漂亮，眉宇间透露出淡淡的哀伤，看来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厚德说完这些话语后静静地坐在床铺上，不再理会这些家长理短，爱恨情仇，毕竟自己这一滩乱麻还没有理清，那还有闲工夫打探别人的隐私，所以自顾地抬头张望窗外渐渐暮色里的高原，就是福贵也无聊地躺在床上数着天空不时滑落的流星，寂静的场面更加另刘佳悲伤，些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一见钟情，福贵看见少妇刘佳自顾地梳理着黑亮长密的柔发，打理齐刘海时隐约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白嫩滑净的颈项处露出粉色的衣衫，紫色的妮子大衣更加衬托出她曼妙纤细的身材，也映红了她红润甜香的脸庞和粉嫩的嘴巴，挺拔的胸脯以及琼鼻和细长的玉指，依旧是丰韵犹存，风骚而娇媚，看的福贵也暗暗赞叹她的美貌若天仙，妩媚而动人。就是对女人古井无波的厚德也暗暗多看了她几眼，显得意乱情迷的样子，不过很快地他就调整呼吸、状态，不多时眼睛清明，脸色淡然，显得平静了许多，少妇刘佳看到厚德暗暗打量自己的美貌，故意露出些许姿色，没有想到刚刚被她迷惑的厚德很快就调整好自己，她暗暗欣赏他的正直和睿智，随后随意撇了一眼福贵，向他露出些许得意，紧接着清清嗓子低声诉说着她的遭遇，情到深处时不由低落几滴眼泪显得哀伤，厚德也聚精会神地听着，暗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哀叹垂怜，自顾忧伤，随后想到他自己的遭遇，俩人之间的隔阂和距离瞬间拉近，说话也亲切了很多。原来少妇刘佳是来延安悼念亡夫的，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咸阳师范学院的高材生，从进校园开始就谈恋爱，一直是学校里公认的金童玉女，若郎才女貌般和谐，大学四年后他们一起分配到神木县支教，然后回到咸阳师范留校上班，并且结婚生子，没有想到前年因为意外离他们母子而去，留下孤儿寡母俩人相依为命，这几年她一直上班照顾女儿，以前也想过找个伴陪伴孩子，但是没有合适的直到遇见厚德，隐隐委婉地表达着对于他的欣赏和爱慕，刘佳说道这里时即使已为人母，但还是有女儿家的矜持和羞涩，不由俏脸微红，手指无措的样子，显得局促不安，隐隐期待着厚德的态度和感想，但是心里又怕被拒绝，所以纠结难当，抬起眼皮偷偷地看着他，显得谨慎而妖艳。就是上铺的福贵脑袋也顿时短路，暗暗感叹剧情发展过快，他的智商内存明显不够了，隐隐期待大伯的决定，想到这次特别的旅途，不仅自己多了个新大婶，而且还这么漂亮迷人，也许还可以和素未谋面的那个原大婶会面，想想都决定刺激不已，想到精彩处不由噗嗤笑出声，刘佳俏脸更加红艳，仿佛要滴出水来，厚德也抬头拿眼睛瞪他，吓得福贵赶紧侧身躲避，一副惊吓的模样，不多时少妇刘佳只见厚德原本平静的脸庞上露出异动和挣扎的痕迹，不由脸红耳赤，心跳加速，随后看他脸色渐渐红润光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紧接着他脸色板正，神色复杂地紧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怀疑她的诚意或动机，最后既没有表态接受也没有拒绝，侧身转过身子面朝墙壁鼾声微弱的睡着了，情绪复杂难明而又忐忑娇羞的刘佳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和沮丧，暗暗对于自己美貌俏艳和性子幽雅向来很自信的她这回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暗暗嘀咕厚德的审美观念，随后翻转纤细柔软的身子，赌气似的拥着妞妞沉沉睡去，不再理会薄情寡义的厚德，仿佛久居深闺的怨妇得不到安慰和满足一般惹人怜惜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