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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龙伏地 三十

雷俊:“这一切要从四年前说起,那时的罗致还只是一名游侠。”  华承煊:“游侠?”  雷俊:“就是游手好闲的大侠。”  华承煊:“……”    雷俊本就是个军事的狂热爱好者,对于发生在自家门口的战争自然如数家珍。  五年前,陇右起义军烽火四起,朝廷急派出龚允和五万大军镇压,但那时朝廷与北漠人的战役进入焦灼阶段,朝廷的主要精力和资源都要集中在恵王的朱雀军身上。不被重视的龚允只能在陇右“自食其力”——通过当地招募壮丁扩充兵源。  在这一批被招募的陇右本土人里,就有罗致。    传闻罗致在投军时是犹豫过的。  倒不是在犹豫投军不投军的问题上,而是投靠哪一边的问题。后来叛军方面给出的价码,即军饷更高,毕竟当时有朝廷作靠山,兵戈矢矛装备精良,于是罗致一拍脑袋,选择了投靠龚允。  可见这人是个“有奶便是娘”的主,最容易翻脸不认娘。    后来,罗致暴躁脾气总惹事,还是底层士兵时就常与同袍斗殴,那时龚允还没宣布反叛,还是正儿八经严肃的朝廷军队,罗致被依律驱逐。他为了生计,又转投到兰州军旗下,每每和龚允叛军对阵,他总是冲锋在前见人就砍,好像和叛军有深仇大恨似的。  因此不少人都认为,这是罗致叛逆不羁有仇必报的个性使然。    随着罗致多次挫败旧主龚允的打击计划,又在战场庇护同袍悍勇当先,一步步靠军功挣到兰州军最高级将领的位置,对于他的出身来历也就越来越少人去谈论,已是绝对敬仰服从,加上那些传闻因为无从考证,罗致曾经效力龚允的过去也就渐渐被遗忘了。    罗致是除了南宫淼外,高战云的第二心腹大将,如果他是叛徒,还不知会在兰州军内掀起怎样的滔天大浪。    尤念不禁与雷俊对望了一眼,对华承煊道:“雷俊猜到你一定会来地牢探望,连接下来查案的办法都合计好了。”  这二人年纪相仿脾气相投,脑路灵活精怪,点子一样的多,又俱是经商大家出身,小小年纪,华承煊也刮目相看,因问道:“怎么想的?都说说。”    他的确是兼听则明闻过则喜啊,尤念一边暗想,一边道:“惠兄坐镇此案,一定是杀个片甲不留!”  无端端的怎么就杀气腾腾风起云涌了。华承煊不禁莫名:“你这小鬼说话颠三倒四,查案就查案,怎么又扯到杀人?”  尤念打量他看不太出情绪的脸色,心里又说,我怎么能说他爱杀人了,那叫雷厉风行好吗。她自知多言,便低头不语。    华承煊不拘小节,从善如流地道:“好吧,我听你们的查罗致吧。”  尤念见他采纳了建议,十分开心,又提醒道:“还有,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打草必然惊蛇,华承煊:“那要怎么办?”  尤念像个女谋士地分析:“罗致睚眦个性,又与惠兄有过节,不能查他查太紧。”  雷俊一旁配合:“可以从旁查起,比如案发时他在哪里,是否有和可疑人物接触等……总有蛛丝马迹。”    华承煊见雷俊和尤念二人粗细得当,暗自称赞,却丝毫未露声色,只沉声道:“好,程刚,你去军营打听看罗致有没有在消极备战。重点看罗致将七县来的兵马集结到什么程度,是否分到各营,是否勤加组织训练,还有,四面城墙的防御工事有没有加紧修筑……以你的经验,应该不难判断吧。”  程刚点头:“明白了。”    华承煊:“我就在将军府。眼看要开战了,兰州军必然加紧筹集军备。粮食兵器,方方面面都是总管迟栖负责,他筹措到手,再发到士兵手里,多则半月少则十天。罗致要是真着急备战,作为主将,总该去迟栖那里催好几催了。迟栖那边,我亲自去问。”  尤念听得两眼放光,她出身世家,兵书是看过不少,但对军事了解毕竟只停留在书本上,听这详细布置还是头一遭,不由连叹道:“到底是……惠兄啊。”  华承煊:“……”    旭日高照,从阴暗的地牢出来,尤念忽感满眼金晖,阴霾一扫而空,兴奋地碎碎念叨:“惠兄慧眼如炬……”  华承煊在前头踱着步子未回头,心里暗道:这丫头马屁精,一定不能带着她查案。    寅时,将军府。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夜幕深重,将一切笼在迷雾中。  “咚”的一声轻响,像是值更的亲兵踢到小石子的声音。一间房门随之打开,开门的人衣着整齐,倒像是早已准备着,门下是一张揉成一团的纸头,上面写着两个字:东墙。    东墙假山后,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另一个黑影闪身到来,有些兴奋地低鸣道:  “师傅!”  这时全府的人大概都在梦乡中。  “我们该走了。”  “现在走?”年轻的黑影顿了顿,“师傅,那兰州军情就不再刺探了?”  “我们的任务,本来就不是刺探什么军情。别管是兰州还是陇右,都和我们没关系。”    “可……可是,主人特地派我来协助您盗取城防图啊。”  “盗图只是临时增加的任务。龚允和我们之间连雇佣关系都不算……呵,龚允算什么东西!”年老的黑影冷哼一声,散发一股天然傲慢的气质。  如果是江大海或者孙季老母在,一定会觉得咦,这诡异的傲慢有熟悉的味道!    “那是。比起我们的天职,龚允不算什么。那您不是让我去孙季家里是找什么东西?我没找到……”徒弟东拉西扯的,似乎很想留下来,像个过年进城玩了一天就舍不得回家的贪玩小孩。  “孙宅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我倒是在杨翼的私宅里找到了。哦对了,我还给老哥留了个字条,嘿,吓吓他也挺好。”  师傅也挺贪玩嘛。    “师傅,老哥那个——信件算怎么回事?到底记录什么内容?我前日还看到老哥,要不要我试探——”  “不要,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哦——”徒弟抿住嘴角,心里疑问更多了。    师傅本来就有许多秘密,不该问,不能管,这是规矩。徒弟的一切行动都必须得到师傅允许。从小到大,应该习惯的啊。但随着年纪增长,徒弟开始不舒坦,疑问就像一个个气泡不断涌出来,气泡堵着气管,越变越大,大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但我认为还有一件事可做,主人一定开心。”年轻人眼睛放着光,像两团绿幽幽的鬼火,心想着,不管怎么说,总要争取一下。  师傅:“是什么?”  徒弟:“杀了高战云。”  师傅断然:“不行!”    徒弟反问:“为什么?师傅。我有现成的噬魂散,杀高战云易如反掌啊!”  师傅神色严厉:“不行就是不行。杀高战云不在我们的任务之内。你别忘了,上一次你自作主张露了马脚,导致阁中兄弟解散,落魄至今!”  徒弟似被戳中死穴,声线也弱了:“可是已经过去五年了。我犯的错,我也在尽力弥补。”    师傅哪不知道这孩子一片赤忱心意,奈何杀手的命运本就如浮萍,如不小心翼翼,一个浪头都能掀翻了你,徒弟是师傅一手带大又带入这条浮萍般的不归路,要这些孩子小小年纪就承担这么多,师傅莫名辛酸,放缓了语气耐心道:“没说要怪你。你自己知道错就行。但不能一错再错。”  这等于是安抚了。徒弟抿嘴不语。  师傅见他了终于放下心来。    但其实徒弟还是不甘心,很不甘心。为什么越长越大,本事越来越高,却受到越来越多的限制,师傅说的越来越多的话就是:不行,不能,不允许。  哎,可是毕竟能讨好主人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啊。    师傅板板道:“安全第一。三日后,会有一批粮草从褚县运进来,这次粮草有千担之数,我已经安排妥当,到时我们混在那些运粮的百姓里,一起出城。”  又是安全第一。    拜托,我们可是杀手诶!是天底下最不安全的行当好吗!徒弟心里在咆哮。  师傅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总是小心翼翼瞻前顾后的——看来,要重振大宁价格最高的杀手威望,还是得我自己多想办法吧。    嗯,师傅,未来就放心交给我吧!徒弟心里渐渐有了主意,接着乖巧地拱手行礼,一扭头,趁着夜幕消失。  蛰伏在黑暗中的小兽,总归是要长大,变成张牙舞爪的怪兽啊。  师傅摇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三日?在惠王的眼皮下,能耗得了三日吗?  老哥,你又是在替谁窥伺恵王?  难道,在远离帝都的兰州也有藏剑人吗?    一个时辰后,太阳又一次升起。三日之内,阴谋将被逐一揭开,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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