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韦与程芷月面对面，寻夜和叶芸凝在单向透光的玻璃后面坐着。
“简叔，好久不见。”程芷月的眼角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撑出的一点笑容看着就不甚真心。
“阿月，唉，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啊。”简韦叹了一口气。
“简叔，我们今天为何坐在这里，彼此间心知肚明，”程芷月开口道，“你不需要说些前尘往事，有的没的了。”
叶芸凝在玻璃后开口：“对于现在的程芷月来说，灵能研究所的责任高于一切，她都能为了些怀疑与男友分手，旁的，自然也无法打动她。”
“叶巧书洗脑人一向很有办法，一圈手下，都对她心悦诚服。”寻夜说道。
叶芸凝在心中补了一句：那是真心换真心。
“芷月，我们看了你在网上的声明了，你应该知道，那样苍白无力的解释根本说服不了任何人，反倒是不打自招……”简韦开口道。
“简叔，我在录制视频的那一刻，就想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会接受灵能审判庭的判决，接受自己将要面对的惩罚，绝不逃避，”程芷月态度坚决，“今天我来，只有一个目的，我的师妹。”
简韦一愣，不由得笑出了声。
“大概就是鬼神复活、灵能飘荡、学生自杀，一类的故事？”于寒回忆道。
程芷月按照于寒教她的开口：“杨素临走前交给我了一份实验文件，文件的最后一页却是与课题无关的内容，上面有柴温茂的名字，正好吻合了这次的失踪名单。”
寻夜眼神一沉：“倒也不是因为这个——真正愿意为基地做实事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其实很敬佩叶巧书女士这样的人。”
“你怎么确定给你发信息的的一定是叶芸凝本人，万一是有人拿了她的通讯呢？”蒋腾浩说道。
“这个蠢货，”寻夜咬牙道，“我只让他承认，没让他承认后面那一串，真是自作聪明！”
“好，我去安排。”寻夜点头。
“是啊，赶上了好时候，足够幸运的人……”叶芸凝叹了一口气。
旧监察处和政府有合作，比起寻夜，政府才是那个更不想沾上“臭豆腐渣”的存在，政府会竭力隐藏旧监察处的存在，必要时可以“大义灭亲”。
他咳嗦一声，在于寒不耐烦前讲起了正事：“是这样，你应该也怀疑过，那么多人凭空失踪，校方态度遮遮掩掩，这事情很可能与学校有关系吧？”
不，更恰当的形容是“拍掉衣服上的臭豆腐渣”。
与程芷月的对话已接近尾声，她已经想起身告辞了。
“从前，有一个女孩，和男友相恋并怀了孩子，然后被金花殿带走……”蒋腾浩开口道。
政府与旧监察处的合作就到这一步了，政府想要的就是灵能研究所的管辖权，所长程芷月因为个理由被撸下来了，政府的目的达到了。
叶芸凝晕倒一遭，于寒独自撑了队伍两个多月，别的不敢说，这个心态是练出来了，她心中坚信叶队长没事，自己只要能给她撑好后方，一切就万事大吉。
“我没必要说谎，她是真的不在，”简韦说道，“谁知道她借着这个机会失踪，是去哪了？”
“旧监察处，可不能这么窝囊，绑架了一次，一个两个的人都不是那么绑的，全都是旁人借你们的手，栽赃嫁祸的不成？”程芷月微笑道。
“程所长与此人有交集？”简韦明显戒备起来。
“寻夜先生下一步的计划，我可以帮上忙。”
“那格鲁达军校，作为商会注资的私立军校，能和金花殿扯上关系？”于寒问出口。
问题开口的瞬间就有了答案，有利可图之事什么合作都可能达成。
蒋腾浩原本想通过提起叶芸凝的方式勾起于寒的焦急，好让自己把控谈话的节奏，不料于寒不吃这一套，依然保持淡定。
程芷月面上不显，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杨素是政府出面抓的，但一手的消息是旧监察处审出来的，这两者之间，竟然也有关系吗？
“你们打算让程芷月知道多少？”叶芸凝开口道，“你们如果没有拘留程芷月的打算，她从这儿离开，可是会接受政府审讯的。”
蒋腾浩没法接这个话：“但这么巧，有关联的概率很大，不是吗？”
蒋腾浩卡了一下：“是，你们队长的失踪……”
但因着林小璨经常缠着她讲，所以她知道的还是不少的。
她聪明地没有追问消息的来源，而是顺着道：“所以呢？”
于寒八风不动的神态是对蒋腾浩最大的震慑。
政府之后，不会再保护灵能研究所，甚至恰恰相反，他们会为了掩饰自己曾经的合作而更加卖力地追查他们灭口，旧监察处需要蛰伏几分。
“这事情与暗夜会有关，就是与旧监察处有关，程所长到时候，如果对方一口咬住阿宁不在，您就提起另一个人……”
叶芸凝掩嘴，不明显地笑了一下。
叶芸凝暗暗惊叹，寻夜此人，颇有几分胆识与魄力，若非被监察处一潭死水拉着，他能有更大作为。
他能以一己之力搅混水，能拉着残破的旧监察处搭上大船，若是能遇到个好时候，也未必不能成一代英雄。
“唉，我师妹也不该是顽劣之人啊，为什么会无故失踪呢？”程芷月似乎信了简韦的话，“那还有一个人，我必须要问一句，被绑的人里，是不是有个叫柴温茂的？”
“我并不想与那位女士为敌。”寻夜开口道。
“你要跟我说的，不是我们队长的失踪吗？”于寒疑惑道。
于寒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怎么样就凭空不见了的，但叶芸凝，是赴了一场宴会，就再也没回来。
“打住打住，我不要听鬼故事，”于寒连连摆手，“你就直接说就行，那后来呢，什么情况？”
程芷月微微低头，想起于寒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