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策,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连名字都要改,最好一狠心一头扎进油锅破相,哪怕是掩耳盗铃。但,一旦坐实活死人,薛家的财产将被尽数侵吞。”
“上……上策,我们选上策……”
话音刚落,薛蟠鼓着牛眼,像饿疯的野狗见到一堆热腾腾的绿翔,急不可耐。
流放千里?这多苦啊!
滚油破相?这多疼啊!
……
“我们选上策……”薛姨妈长舒一口气,“冯家原本就是想多要些银子。
他舅舅说,人都是贪得无厌的,凭他们怎么告,有他罩着。
我们也就没理冯家,更没往心里去。”
“他们是舅舅和大姨啊!让哥哥假死,看似救人,居然蕴涵如此多的弯弯绕。”
薛宝钗眼中含着泪花,喃喃自语。
“薛家的优势是啥?有钱!
事情原本很简单,连官司都扯不上,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贾琮云淡风轻道,“花点银子让苦主冯家撤诉,让冯家自个承认,冯渊抬回家后呕不过自杀的,或者痼疾发作病死的,并立下字据永不追究,能从根上解决问题。
多简单的事,却做得如此复杂?”
“我听琮哥儿的,我这就启动皇家渠道,飞鹰传书,立刻去办!”薛姨妈沉吟半晌,微微点头。
“蟠兄弟,你飞鹰走狗,惹是生非便罢了,记住,千万别惹上人命官司……”
贾琮冷冽的目光直视薛蟠,“因为,有无数的巨兽匍匐在阴暗的角落,毒蛇吐信般阴冷的盯着薛家,等着犯错,一旦露出破绽,便露出狰狞的獠牙,分食薛家。”
唉!
谁叫你是我内定的大舅哥呢?能提醒便提醒一下吧!
否则,这个球囊根本不知道背负命案的后果!
薛蟠只感到一道如同实质的目光如利剑般直插魂魄,不禁打了个寒颤,低头讷讷道:“琮兄弟,我脑子笨,却非痴傻,能听出来,你是为了我薛家好,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
……
“那么,我再说薛家另外一个巨大隐患!”贾琮道。
“这个隐患可是生意垮了?”薛姨妈精神一抖,双眸透着精明和狠戾,“已经查明了部分端倪,都是薛家几十年的老人,居然吃里扒外,生意跳墙,弄虚作假……这些个蛆虫,抓一个掐死一个!”
“???”
贾琮呆了。
尼玛,哥的眼光和视野,岂能是你们能揣度的?
“琮哥哥说的隐患,不是这个?”薛宝钗感知极为敏锐。
若她是个男儿,便可以抛头露面,以她的聪慧和精明,薛家的生意断不会下滑如此。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薛家的生意或有萎缩,却不会断崖式坍塌。”
贾琮端起茶盏轻呷一口,目光迷离的看向窗外,似乎已看了很远很远。
“我要说的事情,和宝妹妹有关。”
薛宝钗:“……”
“确切说,和宝妹妹入宫选秀有关!”
“这算啥隐患?琮哥儿搞得一惊一乍的。”薛姨妈嗔了一眼,长舒一口气。
“让宝妹妹入宫选秀,是谁的主意?”
“也是他舅舅和大姨的主意……”
薛姨妈轻叹一口气,“你那短命的死鬼姨父伸腿去了,留下我们苦命的娘儿几个。
蟠儿这个孽障又是个没造化的种子。
眼看着家道一天天衰败,便合计着,宝钗入宫后,朝中有人好办事,无论如何要保住这皇商。
毕竟,甄家出了个太妃,便旺盛了几十年。”
“这兄妹真不是东西,有这么坑妹妹的吗……”
贾琮暗自骂着,声音略带沙哑却异常坚定:“宝姑娘不能参加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