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啊,要不这么着,你就当我今晚没来过?”
空气陷入死寂,吴二也越发惴惴不安。
“房梁顶上还有二两多的碎银子,那是我娘原本留给我娶亲用的,”王昀幽幽地开口道,“只要你告诉我,哪些人来过我家,那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说罢,王昀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偷偷从河道上跑回来的。那些钱眼看我是用不上了,不如全都送给你,也算是做个顺水人情。”
“那哪好意思,”吴二嘴上谦让,眼睛却不时朝着房梁瞥去,“除了新贵家的,还有里长家大儿媳妇,就数他们两家抢的最欢了。”
“这样啊。”王昀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波澜。
“可不是,那这钱我就真拿走了?”吴二用商量的口气问道,一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你就放心,我这张嘴可严了,打死我也不会把见到你的事随便往外说。”
眼见王昀无动于衷,吴二这才壮起胆,自顾自地就要架梯子爬上房梁。
就在此时,他忽然察觉后腰一阵刺痛。
回过头却发现,王昀已经面无表情地将一把牛耳尖刀刺进了他的腰里,甚至还用力地顶了顶。
吴二忍不住想要叫出声,却被王昀死死地把嘴捂住。
“抱歉了吴二,为了守住我的秘密只好对不住你了。”王昀打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此人,他很清楚这厮究竟有多么贪财。
为了王财主的赏钱,这厮一定不吝于把自己的行踪泄露出去。
亲眼目睹了吴二抽搐着身体,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失去生机,王昀竟然连一丁点不适都没有。
这该死的世道!
为了五亩水田,这些人居然毫无心理压力地害死了两条人命。
倘若自己的金手指没有出现,恐怕面对王新贵赤裸裸的阳谋,顶多就是螳臂当车的拼死一搏。
这种无力感让王昀愈发不忿。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而天下缟素,王昀自诩不是一个多有正义感的人,可如今别人都已经欺负到他的头上,他也不介意告诉对方什么叫作“人被杀就会死”。
王昀先是往地上撒了一把土,遮去地上的血迹,接着又将吴二的尸体搬到村子外头,随后猛地一发力,将他丢进了村口的小溪里。
这是为了扰乱视线,给官府破案制造一些困难。
接着他又趁夜色摸上王财主家的墙头,偌大的内院中只有几个家丁手持根哨棒,来回地巡视。
尽管平日里大家都叫王老爷,可这位王财主并没有功名在身,只是花钱捐个了员外,至于万贯家私大多是靠祖上的余荫传下来的。
不过这货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的功名,如今正在府城里读书。
王昀瞅准时机,很轻松就躲过了这些人的视线,一溜烟地钻进了后院,那里正是王财主夫妇和他小儿子一家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