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把柳白带进客栈最好的房间,房间内早就倒好了热水。
“奴为公子宽衣。”
柳白微微颔首,少妇熟练的为他摘下金冠,脱下青衣,就像是为了这一天,演练了无数遍。
躺在浴盆里,柔若无骨的小手按在柳白的脑袋上,轻轻按压着一个个穴位。
洗去一身风尘,用了饭,柳白盘膝坐在床榻上,面孔再次徐徐变化。
这一次,从英武青年,变成了一个木讷少年,换了一身江湖短打扮。
翌日清晨,柳白走出房间。
少妇来到他身边,垂首低眉,轻声道:
“公子,马已备好,公子一路小心。”
“甚好!”
柳白微微颔首,接过少妇递来的包裹,来到客栈外,在少妇恭敬的目光中,策马而去。
中午时分,柳白来到了一座大城:燕州城。
守城的士卒验看了路引、户籍文书,便放他进去。
进了城,柳白并没有闲逛,他目的明确,在大街小巷中穿梭,最终来到了一栋阁楼前。
阁楼通体以红色为主色调,门楣上有横匾,雕琢着两个字:红楼。
他走进红楼,一个小厮迎了上来,小厮瞥了一眼他腰间的玉佩,顿时表情变得恭敬。
“公子,里面请!”
柳白跟着小厮,来到了阁楼后的院子。
院子里,一个身穿大红袍的中年人,正自斟自酌。
“掌柜的,您等的人到了。”
中年人身躯一颤,酒水撒了出来,他霍然转身,惊喜莫名,屏退小厮之后,躬身一拜:
“公子,一年了,终于又见到您了。”
柳白微微一笑,把中年人扶起,笑道:
“辛苦你了。”
中年人连忙请柳白坐下,亲自为他斟酒,低声道:
“公子既然出来了,便不会再回去了吧?”
“不回去了。”柳白饮了一杯酒,淡然道:“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中年人连忙道:
“都办好了,请公子放心。”
“嗯。”柳白夹了一筷子鱼肉,细嚼慢咽,摇头道:“燕州的鱼不行啊。”
“这就为公子换镇北关的鱼。”
“不必了。”柳白摆了摆手,说道:“我又不是贪图口腹之欲之辈。”
中年人束手而立,在一旁伺候着柳白吃喝。
待吃饱喝足,柳白的面目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从木讷少年,变成了一位丑陋少年。
“东西给我即可。”
“是!”
柳白接过了中年人递来的包裹,转身就走。
待柳白离去,中年人烧了柳白留下的东西,以土掩埋。
柳白坐着一辆牛车,施施然出了青州城。
牛车缓慢,走在官道上,老牛被路边的花草吸引,停停走走,不急不躁。
柳白也不急,任由九月在老牛身上上窜下跳,他躺在牛车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
“曲子很不错,再唱一遍。”
柳白睁开眼,看到了一群俊男靓女,似乎是岀外游玩的官宦子弟,一个明媚少女抬手丢下一块银子,让他再唱一遍。
柳白笑嘻嘻的拿起银子,狠狠的咬了一口,乐不可支道:
“好嘞!”
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婉转的音调,把一首《赤伶》唱的乱七八糟。
“人长得丑,声音怪好听的嘞。”
柳白斜睨少女,心说不会说话就别说,我哪儿丑了?
哦,我易容了,那没事了。